廣場中央被騰出一大片地兒,周小牙與蒼鶴大師隔著十來米並排席地盤膝而坐,兩人身前三米之外,各有十支蠟燭被點了起來。
正好今天沒風,廣場四周全是高樓,此刻還圍了好幾百圍觀人群,二十支蠟燭被點著之後,燭焰連搖都沒搖幾下。
隔著三米的距離,而且人還是盤坐在地面,不能有其它的動作,也不能傾身吹氣什麼,只能憑著鼻間呼吸的吐納之氣將蠟燭全都弄滅,不得不說,這絕對是考驗真功夫的。
對了,按照規矩,即便是仰著頭將兩個黑乎乎的鼻孔正對蠟燭,那也是不允許的,所以那種想憑肺活量大,鼻孔裡的氣能噴出好幾米遠來取勝的事兒,也是不可能的。
真正吐納的氣息,那是可以轉彎的,鼻孔朝下,壓根兒就沒有影響。
而這,才是真正考驗功夫的地方。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隔著十米並排而坐的周小牙與蒼鶴大師二人全都閉上了眼睛,開始試著進入打坐調息狀態,然後才可以控制氣息,將其外放,向著身前的蠟燭吹去。
兩個人,二十支蠟燭,佔據了大半個廣場,四周的人看得緊張,全都屏息靜氣起來,好似生怕自己喘的氣稍微大一點兒,突然間就將廣場中央的那地兒連人帶蠟燭一起刮跑一般。
對於周小牙來說,這種小把戲自然難不倒他。
如果真的靠調息吐納,憑著他已然好幾次螟想入定的經歷,控制鼻息將三米外的蠟燭吹滅絕對不是難事兒。
但為了不讓身旁十米外的蒼鶴老道也做到這一點,他顯然沒有真的打算一本正經地去打坐入定。
想吹熄蠟燭,他的法子多了去了。
即便是身子不能動,手也不能動,但只須他一個念想之間,隨便拋個“狂風咒”出去,別說蠟燭了,三米之外就算是幾砣小鐵疙瘩一字兒擱那兒排開,也能被吹個無影無蹤。
但這並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在他看來,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落一回江老頭師徒祖孫三人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否則的話,這回不趁機把他們打疼了,下回誰知道什麼時候還過來搗亂啊?
一念及此,周小牙閉上眼睛後,立刻便悄悄地在心底默唸起咒言來,身形一動未動,卻已將一個“萬蟻噬象盅”的咒言向著身側十米外的蒼鶴老道當頭砸了過去。
萬蟻噬象盅:這是一種最低階有盅咒,以靈力驅動,施展之後,對方如同被萬蟻噬身,雖然不會致命,但那種奇癢,卻絕非一般人能夠忍受,更加重要的是,受術者根本找不出身上的癢點,就好像一頭大象身上爬上了一萬隻螞蟻一般,左支右拙,怎麼撓都沒用。
這一記盅咒扔出去之後,周小牙偷偷地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兒,果然看到一旁的蒼鶴老道身形微微顫抖了一下。
確定了盅咒命中目標之後,周小牙心下偷笑,趕緊閉上了眼睛,裝模作樣地打起坐來。
十分鐘!
十五分鐘!
轉眼間,二十分鐘一晃而過。
在這二十分鐘裡,廣場四周圍觀的幾百人群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古怪起來。
眾人圍聚的廣場中央地面上,周小牙自打閉上眼睛之後,整個人似乎立刻便進入了一種假寐的空靈狀態,如同一位得道的高僧一般,整個身體幾如石化,紋絲不動。
倒是十米之外一開始倍受眾人看好的蒼鶴老道,卻顯得極其地異常甚至可以說滑稽。
這老東西在這二十分鐘裡整個身體簡直就沒停過。
剛開始還是偶爾地輕輕顫動一下,到了後來,要麼聳聳肩,要麼伸伸脖子,一看就知道壓根兒沒有進入那什麼所謂的打坐狀態之中去。
最後的這幾分鐘,老道士連腰都微微地扭了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全身無一處不癢,坐在那裡簡直度日如年一般。
事實上,此時此刻的蒼鶴老道確實是有苦難言。
今兒也不知是怎麼了,剛一閉上眼睛,通體上下便如同爬滿了一千甚至一萬隻跳蚤一般,簡直就是無一處不癢。
偏偏癢成這樣,人還不能動,外面可是眾目睽睽啊!
這種感覺可真是活受罪了,也就是老道士禪功了得,幾十年的忍耐工夫下來,這才撐了這麼久,換做一般的人,只怕半分鐘就夠嗆了。
不過,老道士有苦自己知,但落在旁觀的眾人眼中卻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看到他自打坐下了之後,全身幾乎就一直沒停過,雖然沒有較大的動作,但聳聳肩膀歪歪脖什麼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