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颯帶著歉意對黑鶴道:“很對不起,黑鶴,我們才第一次見你就弄成這樣,實在不好意思。說起來寧百清的反應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他,黑鶴是不是以前見過他了?”
黑鶴搖頭道:“我是第一次見到寧先生的,不過主人好像見到了以後的我。那時候她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責怪寧百清,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以後?不是阿清的錯?”這一瞬間,花日芙和彤颯都想起了另一個讓她們更加不安的名詞――“時間轉換”,寧亞穗擁有時間轉換能力?如果是真的話,那麼她將同時擁有比安德魯大王更強的力量,是誰也不能阻擋的力量。但是擁有時空力量的人,在靈界是絕對不能活下去的,靈界規章明白地寫著擁有此種能力者必須判處死刑;是怎麼一種死刑,規章裡沒有清楚道出,而且從古到今沒有一人因為擁有這種能力被處決。
花日芙極度不安地想了想,雙手握拳,繞了一圈,把放在床頭櫃上的黑墨盒收到抽屜裡,然後道:“黑鶴,這種話別說給任何人聽,這裡也就只有我們知道。”見黑鶴有點疑惑,補充道,“寧亞穗,你的主人懂得空間轉移能力一事大家已經被公開了,大家不對她有任何行動是因為安德魯大王的意思,但是如果時間轉換之力也被公開,那麼你主人會死。”這話讓黑鶴非常震驚,她沒有反駁的話,看了看寧亞穗依舊意識模糊的神色,默然了。花日芙則去關上了白漆木門,對身邊的彤颯道:“你說黑鶴會不會保守秘密呢。”
彤颯呆站在牆邊,聽見花日芙的問話,才回過神來道:“哦,如果她為了她主人亞穗能夠活下去,那就應該不會說;但我擔心寧百清或者楠木精會把這事說出去。”
“這話怎麼說?”花日芙有點迷惑。
彤颯輕輕舒展筋骨,壓抑著麻亂的心情,裝作平靜地道:“我?久以前聽葛期禮說過,寧百清曾經在人間居住過一段長時間,那裡有他的朋友;據說他這個朋友因為某個人的緣故落入陷阱,而寧百清自己則被送回來,回到這個懲罰人的靈界裡來。現在我們知道黑鶴就是當時的那人,如果是真的話,那麼對寧百清來說未免太殘酷了:黑鶴是寧亞穗的陰間武器,寧亞穗是寧百清的女兒,而寧百清是因為黑鶴才遇到寧亞穗的,這樣的關係叫人如何面對,就是我,我想我也一時接受不了。”花日芙沒有言語,這件事她沒有插口的理由。“剛才聽黑鶴所言,亞穗的能力在我們的想象之外;不過黑鶴也同時說過她和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如果她從來沒有見過寧百清,那麼寧百清以前所見的那個黑鶴,說不定就是……”
花日芙噓地一聲,左右瞧一瞧,見無人在場,耳語道:“別說下去了,我們去看看寧百清冷靜下來沒有。”說罷,她拉著彤颯的衣袖,哄著她離開走廊。花日芙和彤颯一前一後向大路方向過去,沒有注意到在她們身後有一人站在走廊的支路里頭――他是安?魯。
安德魯把兩人的對話全聽在心底裡,仔細一想大概明白了她們的擔憂:寧亞穗擁有時間轉換、空間轉移兩種能力。他淺笑著走過門口,伸手敲門,指關節還沒到達門板又縮回去,轉身離開。跟在安德魯後面的幾個僕人謹慎地跟著,見大王沒有說話和闖入的意思,有人顫顫地鞠躬道:“大王,你要進去嗎?”
安德魯狠狠地盯了那個不抬頭的僕人一眼,道:“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吾回主殿去。明天吾要離開靈殿,到別地方巡視,然後回來把寧亞穗接走,這麼一個好孩子,吾巴不得馬上得到呢,可惜還是個小孩啊。”對於安德魯的感嘆,大家都聽得出他有那種意思,等待寧亞穗長大到成家需要時間,與其慢慢地等她在靈界長大,不如留在身邊看護比較好,而且自己的人總比璀炯軒來得放心,也比較容易控制。安德魯瞬間的想法過後,靜靜地離開了。隔著門,黑鶴在另一頭聽見了莫名其妙的話,雖不知道如何解釋,卻能感受到裡面的心意,一種令黑鶴感到不安的不能言語的情感。
花日芙和彤颯沿著支路走到了交接點,看見寧百清被一群人包圍著。她們走過去,透過人們臂彎間的縫隙看見寧百清一人坐在弧形的石凳上,嘴腳邊、衣服上、地面上沾著不少的水,旁邊放著一個灰色的大漆花壺,壺口蓋著一塊溼淥淥的碎布。寧百清似乎喝了許多水,壺一碰就發出響亮的聲音,他似乎也沒有調整好呼吸,肩膀隨著呼吸上下抽搐著,扭曲的臉龐上夾雜著淚水,前額零亂的頭髮和那雙又滑又亮的手,說明寧百清正經歷痛苦的掙扎。此刻的他雖然稍微平靜了,不過內心的掙扎仍然存在,依舊纏繞著,沒有平復。花日芙和彤颯擠進人群裡,先在旁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