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道:“終於得救了,花日芙小姐,你再不打救我這可憐的樹精,我就會變成外面的那塊通報板。啊,我不想那樣啊,饒了我吧。”
花日芙瞥盯了寧亞穗一眼,見她有點悔疚,也不再說這事:“亞穗小姐,你用了那麼多力量應該累了,今天先睡,明天花姐姐帶你去看東西?”寧亞穗想問,可花日芙故意不說,保持神秘感,讓寧亞穗感到極不滿又興奮。
第二天一早,寧亞穗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早早起床,坐在窗前,看著鮮紅的太陽從水面躍出來,等待花日芙到來。但是花日芙遲遲沒有現身,反倒是彤颯來了半天。寧亞穗想著花日芙的“禮物”無心聽彤颯的說教,總是張望窗外的風景:墨綠色的樹冠、星點般的果實、泛著水波的靈界海濱、耀眼的太陽。彤颯不知道寧亞穗究竟被什麼分心,問了也不瞭解,沒過多久,醫務組的人把她召回去,寧亞穗不愜意地和楠木精攀談起來。說來也奇怪,彤颯走後不久,花日芙出現了,一來就說道:“亞穗小姐,換件衣服跟我來。”寧亞穗換了件素色短袍,穿一條闊褲,緊緊跟在仍舊穿那件大袍的花日芙。
天還亮著,傾斜的太陽落在靈殿尖塔之上,再過不久就會降到高壁之下。高壁,根據寧亞穗所知,是靈界的盡頭,高壁以外的世界,靈界已經遺失了記錄,無從追查。“這是彤颯媽媽說的。”寧亞穗補充道。
花日芙卻是另一番解釋:“高壁後面是大裂縫,掉下去的話就會直接到達‘轉世之木’,不過彤颯也有沒說錯的地方,高壁確實是靈界的盡頭。”
兩人走出高塔似的小建築,在一棟橫向的板型樓房旁走過,到達高壁下面。青藍大壁下是條長得幾乎見不到盡頭的柱廊,一根根或圓或方的柱子均勻地分佈在寧亞穗左邊,沿著廊道通往遠方。寧亞穗好奇看著高壁,青色的零碎花紋鋪在底色為灰白色的石頭上,數不清的細小孔洞散亂地分佈於高壁的頂端,不管是誰,那都是夠不著的奇怪造型。這其實是一塊整體石頭,寧亞穗想問“石頭是怎麼運來的”一類的話,不過花日芙沒有回答。太陽的光芒被高壁遮住,柱子上離地約一個半人高的地方點起了火把,在明鏡般藍天下,火光顯得那麼微弱。寧亞穗邊看邊走,這是她第一次經過關卡,既興奮又害怕。守關的人恭恭敬敬地向花日芙和自己鞠躬,又指引著前方的路,令這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感到奇怪。
長長的柱廊從學校的盡頭、靈界海濱的石灘一直延伸到靈門,先穿過陰林,從板樓後面經過,透過關卡後,在侯殿旁留下一條帶瓦頂的簷廊,再直接從乾殿中央鑽出一個拱型通道,把靈殿的主殿分成上下兩半,最後到達三角形的善惡殿以及靈門。在乾殿的部分,高壁有幾十個孔眼大小的洞,洞內沒有光,黑乎乎的,卻像有些縹緲的東西飛過,和靈界之路上看見的混沌同樣模糊。還沒有到達柱廊的末端,花日芙拉著寧亞穗的手,在善惡殿的一個拐彎處推開雙門,走上一條鐵網橋,到了中間突然停下,然後回頭指著下面道:“亞穗小姐,你看,下面是個大平臺,你看到了什麼?”
鐵網橋沒有欄杆,純透明的玻璃到底把下面的景象清晰地展露出來。這是個極大的房間,燈火通明,光來自火盆,熊熊烈火兇猛地咆哮著,細碎的火屑飛上半空,碰到了一條條管道似的東西。管道連線著青藍高壁,似乎是和高壁上的孔洞連成一體。高壁上,一條傾斜的路在盡頭拐了個直角,在遠處一道發黃的雙頁門旁終止。有人剛從那裡出現,和守門的人說了些什麼話,又轉身往回走。
守門者所在地有間極小的屋子,正方形,毫無生氣。在屋子上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個彎曲的黑點。寧亞穗最初看的時候以為是個掛鉤,等定睛看清楚了,才知道那是條翅膀折斷了的大肚子飛龍。小屋旁邊的門總是大開,靈魂源源不斷地流入,與寧亞穗所想的不同,這些靈魂有大木,有以草編織成的大球,有藤蔓,也有搖搖欲墜的柱片型海草,這些植物一進門就向左靠,一個接一個地走過淺淺的水池。池子非常渾濁,就像寧亞穗的墨繭子,當植物走過池子,他們馬上就變成果樹,或低矮或高大,並且從池子盡頭的小門出去,偶爾有樹變成人型,馬上就被送回右方。
寧亞穗看看右方,只見數不清的飛禽走獸被困在狹小的空間裡。它們亂衝亂撞,試圖擺脫這種不自由的束縛。但這一切是徒勞的,它們一旦碰到結界,身體就如撞上堅固的牆面被撞成碎片,化成一團“元”,順著屋頂十數條平行的管道飛向高壁外面,並從那裡永遠消失。幸運留下――不知道留下是幸運還是不幸――的動物們無知地穿過一道無色的牆壁。寧亞穗看著他們的身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