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位,米婕哭著搖著頭徒勞的用手、用裙角去擦,但寬哥用足了力氣說了最後一句話:“……我只是,想,想看看你……”
寬哥軟在米婕的懷裡,米婕突地止住哭聲,輕輕搖了搖已經閉上眼的寬哥,輕輕的叫:“寬哥?寬哥?”
看著輕白的髮根,黑黑的臉龐,緊閉的雙眼,這個寵愛自己的男人再也不能用寵愛的眼神看著自己了,米婕撲到寬哥身上開始哭泣,一直以來跟寬哥所處的感情一瞬間爆發,米婕根本就不明白寬哥為什麼要為了那筆錢好勇鬥狠,命沒了要錢有什麼用?她一直保管著那筆錢,因為寬哥說了這錢是等日後東山再起的資金,多年的黑道生涯讓寬哥不再信任身邊的任何人,但一個男人只有在他最愛的女人面前才會說出他的秘密,寬哥也怕那筆鉅款給米婕帶來麻煩,所以他利用小紅把錢分成無份用不同的名字存進地下錢莊,而米婕信任小紅則把賬單交給小紅以小紅的名義儲存在銀行的保險箱裡,可是為了這筆錢,愛她的男人送了命,她也被捲進兇險的漩渦裡,能不能活命還是未知數,米婕說不出的苦,抱著寬哥不再溫熱的身體,除了眼淚連一點希望也沒了。
門外傳來呼喝聲,腳步聲,有人開始砸門,米婕豁然抬頭盯著漸漸鬆動的門,摟緊了懷裡的寬哥,她的牙齒上下咯咯的打顫,心裡明白,討債的來了。
尾聲
米婕盯著快要被砸開的門,慢慢的摟緊了懷裡的寬哥,似是想要寬哥給她勇氣力量,可惜懷裡的人早已沒了氣息,連身子都已經漸漸的冷去,小屋中突然變得很悶熱,被密封的窗外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的確是個殺人棄屍的好天氣。
米婕開始流汗,額頭上那一粒粒的汗珠根螞蟻一樣順著她的臉頰爬過,門上每傳來一聲重物砸擊的聲音,就像是砸在她的心上,她的耳朵裡清晰地聽到牙齒上下碰撞發出的“咯咯咯”的聲音,但這種清晰更讓她痛苦,她祈禱自己此刻能暈過去,如果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地獄裡,那豈不是一種解脫?但她偏偏精神的很,屋子裡的光線並不好,米婕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寬哥,唇角上還有血漬,她又抬起手抓過自己的裙子把那血漬擦乾淨,把自己的臉貼在寬哥冰涼的額頭上,閉上眼睛默默的等候死亡或者是折磨的來臨。
她已經絕望,她雖然知道這裡是個被廢棄的煤窯,卻不知道這裡的具體地勢,已經沒有人能像寬哥這樣來救她了,連郭柏瑋都不能,他很可能還在等,等她的噩耗。
想到郭柏瑋,米婕又流出了淚,多好,她想,本來她一直祈禱只要郭柏瑋好好地,要她死去她都願意,居然是一語成讖,懷裡的男人為了愛她送命,而她又為了愛的男人情願去死,陪她死得卻是一直令她心驚膽戰的寬哥,多麼諷刺。
她還想到了小時候,哥哥姐姐揹著她再鎮上玩耍,後老是她的弟妹們,還有怒吼著要她滾得米老爹,童年,往事,就連窮的叮噹響的日子現在回憶起來發現都是那麼甜蜜,原來她以前那麼幸福,可她為什麼偏偏在快要死了的時候才發覺呢。
門,終於被砸開,頂在門後的桌子一點用都沒有,隨著門被跺開桌子尖叫著裝上一邊的牆壁,一束光亮從門口射進來,米婕留著眼淚眯起了眼睛。
衝進來的有四五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把烏黑的槍,走在最前面的是付敬堂,他不但滿身的血還有滿臉的陰狠,他衝過來一把推開米婕抓住寬哥的領子拼了命的要換還淒厲的吼:“你他媽的睜開眼,老子的貨呢,錢呢?說話!”
米婕蹲坐在一邊瑟瑟發抖,現在她懼怕這樣等死的折磨,是想一心快些求死,這樣還能少些遭罪,她咬咬牙,流著淚輕輕說:“他說不了話了,他死了。”
付敬堂好像才發現她的存在似的,“咚”的丟下寬哥的屍身,對著米婕一巴掌揮過去,重重的摑在米婕的臉上,嘴裡罵道:“小賤人,作死嗎?”說完拿起槍對準米婕的眉心,付敬堂的衣袖上帶著血腥氣撲進米婕的鼻孔裡,米婕聽到輕輕的“咯”一聲響,她明白保險開啟,子彈就要穿堂而過,慢慢的閉上眼睛,卻有更多的眼淚冷汗流下,突然胃部痙攣一陣無法遏制的噁心湧出喉嚨,嘔的一聲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連著一天一夜她不曾吃過一點東西,伴隨著她的除了恐懼還有飢餓與疲倦,這種非人的折磨讓她沒有任何力量求生,只求付敬堂看在老天份上趕緊開槍,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的幸福。
但付敬堂並不如他的願,他用槍抵著米婕的眉心逼迫她抬起頭惡狠狠地問道:“我的那批貨呢?錢呢?說出來就饒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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