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柏瑋低笑著問:“想我了沒?”
米婕盯著前面貨卡的屁股唇邊浮起笑來:“想了,想死了,你什麼時間回來呀。”
郭柏瑋的低笑聽起來讓米婕心裡癢癢的:“想我回去了?那行,你現在叫幾聲給我聽聽,我想聽你叫床。”
“要死啦。”米婕嬌嗔著呸他一口:“我開著車呢。”
郭柏瑋的呼吸在電話裡聽起來突然沉重,“米婕……米婕……”
米婕連著“噯”了兩聲,郭柏瑋還是在叫她的名字,米婕把電話拿起來看看,亮著燈呢,又放在耳邊問:“郭柏瑋?能聽到麼?”
“米婕……知道我在幹嘛麼?靠,一聽見你的聲音我就忍不住……我正在解決呢,你快叫幾聲寶貝……我馬上就要弄出來了……”
米婕只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心裡癢的要命嘴裡卻恨恨的說:“你去死吧!”
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貨卡打了轉向燈,米婕剛要踩剎車,就看見貨卡集裝箱的倉門突然開了,雨勢太大米婕只看到一團黑影從車廂裡突然被拋了出來,米婕急忙踩下剎車,可惜路面實在太滑,她只感覺車輪底下“磕磕噔噔”從什麼物體上碾過,車子在尖利的剎車聲中又衝出十多米才完全停住,米婕的手裡還攥著電話,郭柏瑋還在叫著她的名字:“……米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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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婕的車孤零零的停在路中央,這麼寬大的馬路上平時車來車往的,此時卻是跟被日本兵掃蕩過一般的沒有一點人氣,只有傾盆大雨澆在馬路上,落在地上濺起白色的水花,那輛貨卡早已經沒有蹤影,米婕只記得它是白色的,還有就是從它車廂裡被丟擲來的那個黑色物體,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車子從那物體上碾過去了,可是米婕此刻只能跟一具木偶一樣僵坐著,顫抖著,瞪視著面前不停來回掃動著的雨刷,雨下的雖然大可她心裡知道自己隱約看出來了那個物體是個什麼東西,但她沒有勇氣也沒有膽量回頭去看,胸腔裡的那顆心似是被放大了三十倍,米婕滿耳朵都是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大的蓋過漂泊大雨的聲音。
“米婕?”
米婕終於能聽到自己手中的電話傳來郭柏瑋的聲音,她這才發現她和郭柏瑋的通話還在持續中,她想動一動,卻發現整個身子像是被萬能膠黏在了座椅上,她還深呼吸試著吞嚥,這麼簡單的動作現如今做起來如此的吃力,一種想象不到的恐懼迅速的吞噬她的神經,她終於轉了轉眼珠,卻把眼光定向在車窗外被雨水沖洗的亮亮的後視鏡上……米婕看到離自己的車子不遠的地上躺著一個人,身體呈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就像是瑜珈操裡的某一個高難度動作那樣,她慢慢睜大了眼睛,及快的便有冷汗滲了出來,順著額頭流在臉頰上,癢癢的,而此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從小小的後視鏡裡,甚至能看清楚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的胳膊腿,在雨水裡扭曲成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的詭異姿勢,看起來又奇怪又恐怖,米婕的耳朵裡聽見了像是有老鼠偷吃東西時才發出的那種“吱吱”聲,那是從她自己的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她知道她不能再看,但是米婕移不開自己的視線,只能死死的盯著後視鏡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她怕他突然動了站起來走向自己,更怕他滿臉鮮血臉色猙獰的前來拍打自己的車窗,胸腔裡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恐懼悶氣正在叫囂著尋找出口,車廂裡突然傳來一聲:“米婕?!說話呀,你怎麼了?”
備受恐懼折磨的米婕被突然的聲音嚇得開始尖叫,她嚇壞了,等她發覺聲音從電話裡傳來的時候,簡直想要虛脫崩潰,窒息感讓她開始大口的呼吸,但是哽咽噎的她難受,嘶聲尖叫過後米婕開始崩潰,伴著乾嘔,手中的電話被她攥的更緊,裡面還傳出郭柏瑋焦急的聲音:“……米婕?乖,寶貝,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說話,米婕?別嚇我……靠!”
可是米婕不能作答,她的唇劇烈的顫抖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米婕長時間的盯看後視鏡,嘩嘩不停的大雨沖刷著路面,濺起的白色水霧使米婕產生了幻覺……地上躺著的人突然動了動,還用軟綿綿的胳膊朝她招招手,他的手指已經全部碎掉,倒在手背或手心裡,在他招手的同時手指頭跟撥浪鼓上的線綞兒似的左右晃盪,而後他居然爬了起來,用一條變形的腿支撐著殘破的身子,另一條腿在身下滴溜溜的打著轉,那被車輪子碾的血肉模糊的臉彷彿就是一個被壓扁的爛柿子,臉上還帶著奇異的詭笑,他一邊詭笑著向後視鏡中的米婕招手一邊慢吞吞的一跳,向著米婕的車子跳過來,每跳一下那殘破的身子裡就擠出來一灘血……
米婕終於被自己恐怖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