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道:“你本想買下‘來福客告,因為徐老頭不肯賣,所以你便假造借據,向他逼討清償、他無力還償,你便要他以‘來福客店’折舊抵償,不夠之數,即以他女兒作抵,是嗎?”
方功偉知道事實無法推賴;只得垂首說道:“屬下也是不得已,乃才出此下策。……”
水俊浩一聲冷笑道:“難道你不能另開一家客館飯店嗎?”
方功偉道:“屬下恐怕時間上來不及。”
水俊浩冷峻地道:“你這是替你自己辯解麼?”
方功偉道:“屬下不敢,只求令主開恩。”
水俊浩“哼”了一聲,正待再說什麼,恰見“鐵筆”郭廷祥偕同一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走進廳來。這少女穿著一身翠綠色衣裙,瓜子臉兒,櫻唇瑤鼻,眉如新月,大眼睛黑白分明,蹬澈晶亮,真所謂是“明眸秋水”。不但美慧非常,而且明麗照人,令人見而喜愛。
水俊浩一見,已知此女即是徐老頭的女兒,心中不由暗忖道:“想不到徐老頭竟然收養了這樣一個美慧可愛的女兒……”
他正暗忖之際,少女已走進了方功偉身側,朝水俊浩盈盈下拜地嬌聲說道:“小女子徐碧蟬拜見水公子。”
水俊浩微微欠身擺手說道:“徐姑娘快請不要多禮。”
原來郭廷祥已把水俊浩是何許人,以及事情的真相簡略的告訴了她。
此刻,她芳心中半喜半憂,充滿矛盾。
喜的是,她將可立刻見到兩年多未見面的爹爹了,雖然徐老頭並不是她親生爹爹,但對她有近十年的養育之思,而且愛護無微不至,勝似親生。
憂的是,方功偉不知將要受到如何嚴厲的處罰?雖然,方功偉待她並不很好,態度也很冷淡,但總是她的義父,而義母卻非常疼愛她的!
因此她拜罷以後,明眸一掃跪在地上的方功偉,見他垂首默默一副可憐的樣子,心中不禁大是不忍,秀目微微一皺,望著水俊浩嬌聲說道:“水公子,請您讓我義父起來好嗎?”
水俊浩含笑道:“徐姑娘,你是要替他講情嗎?”
徐碧蟬螓首微點地道:“望求公子大度寬容他一次。”
水俊浩轉向方功偉沉聲喝道:“方功偉,你先起來!”
方功偉長身站起,恭敬地說道:“多謝令主恩典。”
水俊浩冷冷地道:“我雖然叫你起來,但並沒有說就此不究,不處罰你了,你懂得麼?”
方功偉躬身說道:“屬下一時愚昧糊塗,觸犯教規,理應受處,但請令主從輕發落!”
水俊浩“哼”了一聲,轉向徐碧蟬問道:“徐姑娘,他待你好嗎?”
徐碧蟀螓首微搖地道:“說不上很好,也說不上壞。”
水俊浩微笑地道:“那你怎還替他說情呢?”
徐碧蟬明眸輕轉地望了方功偉一眼,向水俊浩嫵媚地一笑,道:“這是人之常情嘛!”
水俊浩道:“怎麼是人之常情?他強佔你爹爹的客店,還把你也當作抵債晶,難道你一點都不恨他麼?”
徐慧蟬幽幽地一嘆,道:“按理我應該根他的,可是……”
水俊浩接道:“你原諒了他是嗎?”
徐慧蟬微點頭地道:“雖然他對我很冷淡,從不准許我和爹爹見一次面,但是義母卻是非常疼愛我的,為了義母,所以我不願意懷恨他……”語聲略頓,明眸掃視了方功偉一眼,又道:“何況他對我又沒有什麼不好,又是我的義父呢!”
水俊浩聽後,不禁點首說道:“姑娘恩怨分明,度量寬宏”
實在是難得,令人好生敬佩!……”語聲一頓,倏地轉向方功偉喝道:“方功偉,你聽見了沒有?”
方功偉躬身垂首答道:“屬下聽見了,衷心深感慚愧!”
水俊浩道:“現在你意思如何?”
方功偉道:“一切但憑令主諭示。”
水俊浩道:“限你明晨立將‘來福客店’歸還徐老頭,並賠償這兩年多的損失費三千兩,同時將徐姑娘送回。”
方功偉恭敬地答道:“屬下敬遵令諭。”
水俊浩忽又沉聲說道:“關於你觸犯教規之事,本應按律處死,但是現在……”語聲激頓,俊目湛湛地望了徐碧蟬一眼,接道:“既有徐姑娘替你說情,而你又是初犯,姑且記賬,爾後若再稍有錯誤,定必二罪並處,決不寬貸!”
方功偉本在憂心惴惴,不知水俊浩將要如何處治他,聞聽之後,不由喜出望外,連忙搶前一步,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