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著水杯,真不明白她又怕恕蕊,又想要季敖再回到她身邊,這樣的惡性迴圈,不把季敖弄瘋了才怪。
“品蓉……”恕堇終於還是開口了。“你也看得出這三個月來我是活得多麼的辛苦,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季敖,然而我又揹負著對妹妹的一種虧欠,而對她的行徑再三容忍;結果,我換回的是什麼?是季敖的離去,還有恕蕊的變本加厲!沒有人替我想想。為何他們可以恣意妄為的想耍個性就耍個性,而我卻要一一接收他們的埋怨與憤恨,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我的承受有限,我不要再當接受人家垃圾問題的心理醫生。”
品蓉瞭然的看了她一眼,她一直都知道恕堇還是深愛著季敖的,而自己一路陪她這樣走過來,發覺她這次對季敖的熱切渴盼甚至比在臺北的任何時刻都還要來得堅決。她不禁好奇的自問:難道異國風水的不同,相對的就會影響一個人膽子的大小?還是恕蕊的威脅性不在,而提高了恕堇想挽回自己感情的魄力?若真的是這樣,她會助她一臂之力的。
於是,品蓉建議道:“趁現在恕蕊那個小壞蛋不在這裡,我倒要好好的聽聽季敖是怎麼說的,要是他真敢在你面前說一句他不再愛你,我會先揍他一拳,然後勸你就死了這條心;天涯何處無芳草,四年的感情你就當作是買一個教訓好了。”
品蓉的這一席話,教恕堇是苦在心裡說不出口,品蓉對季敖的認識並不深刻,何況她也未曾和季敖相處過,就算她是以客觀的角度來替自己分析作決定,但是,這回她要試著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畢竟是她的軟弱輸給了恕蕊。她已經錯了一次,她絕不再重蹈覆轍。
正當恕堇想得出神時,有人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梁小姐,你今晚不點一首黑人的爵士樂曲嗎?”一名吹薩克斯風的樂手姿態優雅的靠近她身邊。
恕堇訝異的抬眼向左右看了看,才發現那名樂手所指的“梁小姐”就是她,她狐疑的看著她,語帶不解地問:“你為何篤定我會想聽黑人的爵士樂?”
那雙彷佛拉丁情人似的眼眸閃著光芒,他輕聲細語地說:“這兩天你不都會指定一首情歌讓我為你吹奏嗎?我不相信你會有這麼差的記憶力!”
本來就已經聽不太懂的恕堇現在更是一頭霧水,連品蓉也帶著幾分懷疑的看著恕堇,好像她偷偷揹著她做了什麼逍遙快活的事情卻沒有找她似的,可恕堇卻是毫無頭緒,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大概認錯人了吧!”恕堇心想,這樂手會不會只是藉機想搭訕罷了。
“難道你不是梁恕堇小姐,還是世界上有兩個梁恕堇小姐”
他的話一說出口,不免讓恕堇和品蓉突然覺得有股涼颼颼的寒意,全身也泛起雞皮疙瘩;身處於這原本就充滿詭異神秘氣氛的東南亞國家,又聽到這樣的事,讓她們兩人不禁面面相覷,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天梁小姐不想聽什麼爵士樂,謝謝你。”品蓉趕緊先打發眼前這愈說愈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樂手,免得晚上不敢睡覺了。
恕堇懷著驚悚的眼神看向品蓉,顫聲說道:“恕蕊……對爵士樂最瞭解了。”
“恕……恕堇,你別嚇人了,我禁不起你這樣開玩笑的。”品蓉的表情很不自然,慌張得連桌上的飲料也打翻,灑落一地。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嗎?你忘了費洛南曾告訴我們,在我們還沒住進這家飯店之前,有一個臺灣女孩事先訂走了我以往常住的那間套房,又碰到剛剛有人誤認我,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嗎?”恕堇一個頭兩個大,季敖的事還沒告一段落,現在竟又冒出如此詭異的事……
“可……可是,恕蕊沒理由來泰國啊!雜誌社的同事不可能笨到將我們要來泰國的事告訴她,除非……”品蓉原先想說的假設一到了唇邊又吞了回去。
“除非什麼?你知道我不喜歡人家吞吞吐吐的。”在這緊要關頭,品蓉還支吾其詞,急得恕堇像熱鍋上的螞蟻。
品蓉臉色一沉說道:“除非有人通知恕蕊,季敖人在泰國的訊息,所以她才會出現在這裡。”
恕堇心頭一凜,難道恕蕊真的那麼有辦法?否則怎能得知季敖的行蹤?但是那女人真是恕蕊嗎?她不斷的在心裡問著自己。
品蓉說完後冷靜的想了想,其實她的這番說辭也沒什麼成立的立場,但要是這假設不成立的話,她開始覺得有點毛毛的,好像身邊突然飄出了許多乾冰一樣的陰森迷濛。
四周的空氣突然像結凍似的凝窒,將兩人的體溫降到了最低點,但兩人腦中的細胞仍活躍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