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手絆腳地穿衣梳妝。
“那個新來的呢?去打兩盆洗臉水來,要溫熱的。”
丹菲淡淡笑著,指著牆角的盆子道:“我都已經打好了,都是溫水。”
宮婢一愣,上下打量丹菲,喃喃道:“倒是個機靈識趣的……”
另外一個圓臉的宮婢一邊洗臉,一邊問:“你中途進來的,應該是罪官家眷吧。我還沒見過那個官家女郎一來就會做活的。東屋裡那個江氏,進來後足足哭了一個月,連針線都不會拿。要她提個水,簡直要折了她的腰似的。稍微碰她一下,身上就青紫一塊。一樣的飯菜,就她像吃沙土似的。”
“之前那個吳氏不也是,剛來的時候沒事就吟詩落淚,洗個衣服要作詩,燒個水也要作個詩,水捏的人似的,一碰就哭哭啼啼的。”
丹菲擰了帕子,遞了過去,“那這兩個娘子後來如何了?”
“都死了。”圓臉宮婢漠然道,“江氏是病死的。這也不吃,那也不吃,身子弱,一場風寒就過去了。吳氏呢,寫的詩居然被陛下看到了,召過去幸了一回。本來眼看著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結果陛下卻病了,皇后怪'無^錯^小說''m'。'quledu'。''到她頭上,一條白綾賜死了。”
丹菲微微打了一個寒顫。
那宮婢掃了丹菲一眼,“我看你姿色也不俗。我也不是勸你打消這心思,畢竟掖庭裡日子難熬。反正好歹後果你都知道,自己掂量著來。”
丹菲將胭脂遞了過去,笑道:“妹子哪裡有這等野心,不過想著老實安靜地過日子,將來若能走個運,碰上放宮人,早日出去就好。”
這宮婢聽著這番話覺得順耳,目光友善了些,“我叫淑娘,她叫紅珍,你呢?”
“妹子姓……段,名寧江。兩位阿姊可喚我一聲阿江。”
“你是官家女?”紅娟問。
丹菲點頭,“自幼在邊關長大,先父是武將。”
“難怪。”淑娘道,“是比長安裡那些傲氣的貴女要看著順眼得多。”
這日朝食是一碗米粥,兩個蒸餅,和一個煮雞子,並有鹹菜若干。這飯菜放在普通小戶人家都算豐盛,難怪許多家貧的良家子都願意進宮,只為能吃飽喝足。
不過聽宮婢閒聊,如今這的飯食已是被掖庭膳房扣過了油水的了。若按照規矩,宮婢每餐都會有肉有菜,每旬還有果子點心。皇宮是舉天下之力供養之處,若家奴還吃得不如下面貴族之家的奴僕,豈不是個笑話?
用完了早飯,宮婢們便結隊離去,去各局各宮做活。
丹菲新來,還未劃分,暫時留在院中等訊息。
昨日給丹菲引路的女史又帶著三個宮婢進來。這幾個女孩顯然和丹菲一樣,都是新沒入掖庭的。女史同昨日一樣,訓了話,分發了衣服被褥,便又離去了。
丹菲見她們茫然地站在院中,便主動道:“院中只有南邊的屋子還剩幾個空鋪。你們過來吧。”
女孩們小心翼翼地走進屋。走在最後的一個女孩磨磨蹭蹭,深埋著腦袋。
丹菲不解,多看了她兩眼,雙目倏然睜大。
“你——”
“我……你……”衛佳音想逃,又無處可去,都快哭了出來。
丹菲抄手,冷笑起來,“早聽說你家犯事被抄了。我還算著日子,想你何時進來呢,衛娘子!”
衛佳音一個哆嗦,後退了小半步,“你……你當如何?我告訴你。這裡可是掖庭。你要打了我,會有女官治你的罪。”
丹菲嘖嘖,“說得人家好害怕喲!當初從突厥的馬刀下都闖出來了,卻是好怕被女官娘子責罰呢!”
衛佳音面色一陣紅一陣白,“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們認識呀?”一個女孩折返回來,“阿音,這位是誰?”
丹菲在心中嗤笑一聲,和顏悅色道:“我是阿音自幼一起長大的好友,叫段寧江。我和阿音呀,可是感情最好、最好,比親姊妹還親的閨友了。你說是不是呀,阿音!”
丹菲咬著最後兩個字,彷彿要咬斷衛佳音的喉嚨。
衛佳音打了一個寒顫,結巴道:“嗯……是的……朋友……”
那個女孩只當她們兩人要敘舊,便回了屋。
丹菲一步步向衛佳音走過去。衛佳音一步步後退。兩人走到院正中站定。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衛佳音極其緊張,“這裡是掖庭,你要欺負我,女史娘子是要懲罰你的。”
“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