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大王出門會友去了。世子則在後院花謝待客。”大管事道,“不如請公主去正堂稍等,老奴這就去將世子請來。”
“不必這麼麻煩。”李碧苒抬腳就朝後院而去。
剛跨入後院的垂花門,就聽聞一陣絲竹混合著喧鬧聲傳來,夾雜著狗吠雞叫,和醉酒人的高歌誑語,亂成一團。
李碧苒厭惡地皺起眉頭。
“世子又招了那些酒肉朋友在家裡鬥雞鬥犬?”
大管事面色訕訕,“世子他……近來公務勞累,今日沐休,也是想歇息一下……”
李碧苒一聲嗤笑,“公務勞累?他成日在平康坊的酒家辦公,可真辛苦他了呢!”
說著繞過一處假山,就見一箇中年貴婦帶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少女迎面走來。那貴婦面色鐵青,想是聽到了李碧苒譏諷的話。
<;無>;<;錯>;小說 M。qulEdU。COM 李碧苒嘴角勾起笑意,背挺得筆直,朝著那貴婦淺淺一笑,“王妃。”
上洛王妃緊咬了咬牙關,緩緩欠身道:“見過公主。”
李碧苒點頭,理所當然地受了她的禮,隨即又將目光投降王妃身後的那群女孩身上。
女孩們或敵視,或惶恐。僵持中,上洛王妃黑著臉扭頭訓斥:“見了公主還不行禮?”
一群女孩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扶腰欠身,“小女見過公主,公主萬福。”
“妹妹們無需多禮。”李碧苒笑得溫柔和善,“對了,王妃,聽聞二孃的夫婿又重病了?這可真讓人擔心。她第一任夫婿,也是成親不過半載就重病不治。怎麼再嫁,又碰上個病癆子?說出去,人家還當做爹孃的狠心,拿女兒換聘禮呢。”
王妃臉色難看得猶如死人,咬牙切齒道,“不過是些小病,不知給哪些有心人有意誇大罷了。”
“這就好。”李碧苒笑盈盈地點頭,“畢竟王府裡其他妹妹們都還沒嫁人。若長姊這般剋夫,妹妹們親事也不好談呀。”
一眾女孩各個面色發青。
李碧苒滿意地掃視了一圈,“我尋世子有事,妹妹們和王妃請自便。”
說罷,朝上洛王妃優雅一笑,抽身而去。
上洛王妃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小人得志,做了皇家義女,就當自己是真鳳凰了。”
“阿孃……”韋家幾個女孩面面相覷。
“我哪裡說錯了?”王妃譏嘲道,“她娘不過是別家的歌姬,當年服侍了大王一回,有了身孕,才被送來我們家。也不知是那家的野種,在我們韋家能被衣食無缺地養到大,待她夠厚道了,卻從小就一副受盡凌虐、吃盡苦頭的委屈模樣。就同她娘一樣,慣會裝可憐騙男人憐憫。她當年和你們一般大,只同臨淄郡王見過幾面,就能哄得他神魂顛倒,要娶她做側妃了。後來和親了突厥,突厥卻來和我們大唐開戰,真是個禍水!”
後花園的水榭邊,一群世家公子正聚眾取樂。上洛王世子韋敬正盯著兩隻鬥雞,咋呼吶喊,忙得不可開交。管事幾次開口,都被他一把推開。
“多吉!”李碧苒一聲冷喝。
一個侍衛裝扮的突厥男子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韋敬後領,將他提到了李碧苒面前。
“好大的狗膽……”韋敬一看到李碧苒冰冷的面孔,頓時沒了聲。
“阿兄也長進點吧。”屋內坐定,四下沒有外人時,李碧苒才稱呼韋敬一聲兄長,“你真當我們韋家根基牢靠,能千秋萬代不倒了?”
韋敬摘著頭上雞毛,抱怨道:“公主這話和父親如出一轍,真不愧是親生女兒。”
李碧苒冷笑,“我還姓韋的時候,家裡可是人人都當我是野種呢。”
“你這後來不是做了公主了麼?家裡的人,誰見了你不用磕頭行禮呀。”韋敬賠笑。
李碧苒笑得更陰冷,“是啊。當初大家和皇后本來中意大姊去和親,是王妃捨不得親生女兒吃苦,拿我這個庶女頂替。我也是命硬,沒死在突厥,才能回來享兩天福。不然你們誰會記掛我?”
韋敬乾笑,“那個……公主,不,二妹回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李碧苒道:“上次你們從崔景鈺那裡掉包來的書信,都拿給我看。”
韋敬道:“那種東西,哪裡還會留著。父親一拿到手,就丟火盆裡盡數燒了。”
“那總有個清單吧?”
韋敬想了想,帶著她去了書房,翻出一張單子。
李碧苒一手執一張單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