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坐下將她攬在身旁:“不過是一句話,何必如此。你是我的妻子,這一生一世都要和我相伴,我所求所想若是成了你的痛苦,那還有什麼意思?”
水霧婉轉,紗帳輕揚,繚繞在淡白的玉石階柱之間,恍如仙境般安然縹緲。卿塵伏在他的胸前,看著這夢幻似的眼前,輕輕說道:“四哥,謝謝你。”
夜天凌在她身畔沉默,稍後抵著她的額頭,低聲說道:“若真的要說謝,或許是我該謝你。直到遇見你,我才知原來笑也不是很難,人竟真是有七情六慾。你就像是……我丟失的那一部分,將另外一個我從很遠的地方帶來了,如果這世上所有的東西只能選一樣,我寧肯要你的笑。清兒,若你苦在其中,即便是天下,我得之何用?”
清淺低語,字字情深,眉間眼底,是無盡的輕柔,萬分憐惜。
卿塵將十指與他相扣,緊緊握住,在他的注視下抬頭,如同清晨陽光破開幽林雲霧灑照大地,向他露出了最美麗的微笑。
他眸中星光清柔,深亮幽燦,點點照亮了這漫漫人生,她報以微笑,溫暖他的喜怒哀樂,攜手之處,便是天下。
錦衾微寒,燈花漸瘦,已是月上中天。
漱玉院中隱隱還有燈光,夜天凌自府外歸來,遣退跟隨的侍從,緩步往寢室走去。
中庭臨水,月華如練映在湖中,帶著清雋的柔和。風微冷,他負手望向深遠的夜空,地上淡淡的投下一道孤寂的影子,四周暗無聲息。
致遠殿中一番長談,機鋒謀略如同這夜色,悄然深長。
稜角分明的面容此時格外淡漠,月光在他深沉的眼底帶過清矍的痕跡,仰首間思緒遙遙敞開,這樣熟悉的月色清寒,似乎常在關外漠北的夜晚見到。
西風長沙,萬里戎機,相伴而來的往往是兵馬輕嘶,金柝寒朔,面對千軍萬馬鐵衣甲劍戟,每一次抬頭都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