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
把/我/們/引/向/共/產/主/義/勝/利。」
低低的聲音終於消失不見,耳邊只能聽見呼嘯的寒風。這紫羅蘭色雙眸的年輕戰士化作細碎的螢火碎片,被風雪吹散,漸漸消失在極暗的深夜裡。王耀依然維持著擁抱的姿勢,懷中卻空空如也,面前只有冰冷的花崗岩平臺,明滅著幾點正在漸漸熄滅的火星。
紅旗也已經燃燒殆盡,灰燼被大雪掩埋。
什麼都沒有剩下。
他怔了良久,徒勞地收緊手臂。他頹然坐在冷極了的雪地上,將雙手埋在厚厚地積雪裡,發出壓抑地呼吸聲。
再見,蘇/維/埃/的紅旗,人/民的紅旗。
再見,無數血和汗水的六十九年。
就這樣結束了啊。
世界上再也沒有,在踏過無數血和汗水以後終於解/體/消/逝/的/蘇/維/埃,
這本就是孤絕的路。懷揣著讓所有人都得到幸福的夢想,也未必就是美好的事。沒有人會去做自己的同伴,也許奉獻出勇氣和生命,得到的卻只不過是譏笑和謾罵,不被理解的唾棄和殺戮,連骨骼都碾成灰燼。
但就算屍體倒在地上,被大雪掩埋,也最終會從心臟裡發芽,生出向陽的花朵來。
所以從今以後,我會獨自走這漫漫長路。正因為有你這樣的殉道者在黑暗中用生命為我掌燈,才讓我在極夜中看見指向未來的北斗星。
好了,走吧……王耀垂下雙手,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站起來。
王耀,走吧。
再見,伊萬·布拉金斯基。
再見,我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在共產主義的不朽勝利中,我們看到親愛祖國的未來……」
蘇聯國歌,《牢不可破的聯盟》又稱《神聖的聯盟》。原為全聯盟共產黨(布林什維克)黨歌,作於1939年,作詞瓦西里·列別傑夫—庫馬奇,作曲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夫。
☆、第八折 光耀
「你決定好了嗎?」亞瑟放下手中的書,看著欲言又止的港,問道。
「是的。我等這一天,已經足足等了九十九年。」港禮貌地回答。
亞瑟一瞬間覺得冷的徹骨,他站起身來,多年前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他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我也將你當做是我的弟弟,你就像是我家人般的存在。」
「但是亞瑟先生,你應當要知道,這世界上中有什麼人是無法代替的。即使在黑暗中也顯得光明磊落,離得越遠,越能看到他發出的光芒。」港微笑地看著他:「而我的兄長,正是這樣的人。」
他早該明白,會有這麼一日。他不會留下來,不會成為他的弟弟。即使他和他朝夕相處了百年,但他從來都只是恭恭謹謹地稱呼他為先生,從不曾叫過他一聲哥哥。他閉目沉默了一會,然後有些釋然地睜開眼——再長的時間,也終究抵不過那一汪血脈。
「啟程吧,一路順風。」
聽到這句話,港臉上露出了稱得上是燦爛的笑容,讓亞瑟差點對東方的那個人嫉妒起來。哪怕距離再遠,時間再長,也總有人會對你念念不忘。王耀,你竟然有這樣的力量。
「謝謝您,亞瑟先生。」港站起身,朝著亞瑟深深鞠了一躬。
王耀站在候機樓前,看見由日落方向飛來的白色機體,巨大地機翼展開,似乎是要飛向朝陽一樣。
「小香,快要回來了阿魯。」他有些緊張地舉著手中的接機牌,上面用漂亮的楷體寫了一個「港」字,他自言自語著,「見面的話,第一句話要說什麼呢?」
該說這一次的自己會拼盡全力去保護他,再也不讓他獨自漂泊在遠方,茹飲那難耐的苦澀寂寞。還是該說,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歷經百年,他終於要回到家裡。
在這一百年的漫長歲月裡,他和他的家人前仆後繼地走上戰場,去戰鬥,去抗爭,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都毫無悔意,就是為了如今的和平和自由。把那些人摧毀的家園,用自己的雙手重新建立起來。
「歡迎回家,小香。」
他知道,只要自己還活著,就要不停地向前走,無法停下,也不能回頭。背上揹負著越來越多的重擔,卻一個都不能丟掉。這是身為一個國家的責任,是他的使命。
黑暗已經從大地的上空退去,噩夢已經醒來,由自己創造的新的世界就在眼前。
風起雲落,生生不息。
——已經過去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