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踢誰呢?罵誰呢?誰該你踢的,誰該你罵的?”
何琳就不消停,高亢著聲音,“誰找罵呢,誰找罵就罵誰!”
“你媽個×的再說一遍,反了你個小舅子熊!不和你一般見識你瞎子趟水試著來了!”
“你媽個×的老東西!給你臉不要臉,帶著你一窩老少都給我滾出去!”
小鳳在廚房裡“哇”一聲捂住嘴巴就哭了。
傳志兩步竄到外面,手指著何琳:“欠揍是吧?跟誰說話呢?你她媽是不是有病吃錯藥了?!”
傳志在氣頭上,好漢不吃眼前虧,何琳心裡急速從一數到十,然後一副高傲神態對著一臉驚恐的天勤說:“走,寶貝,你爹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又顧他一窩子不顧我們了,真幸運你還有媽疼你!”抱著女兒上樓去了。
小鳳受了委屈,也是個有脾氣的,放下廚房裡的活計拿起包架著老太太就往外走,“姑,你這把年紀了,還看人家臉色,咱走吧,別寄別人***下了,去找大表哥!”
正和老太太的意,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往裡指,“大龍。”
大龍已兩眼睜開,自己從床上下來跑出來了。三人收拾一下,出門等公交車去了。
樓上何琳也收拾了一番,抱著女兒,心裡萬分窩火表面上趾高氣揚地回孃家了。
剛才還要打成豬窩的家瞬時冷靜下來了,傳志看著半拉子午餐,心裡憋氣,怎麼做都是裡外不是人,頹廢坐在沙發上。
老太太一行到翠湖灣去了,傳祥說搬一直未搬。一進門,傳祥正在打電話,聽到動靜倏然把電話掛了,回頭驚訝地看著老孃、兒子和小鳳。老太太心裡罵,王八個憨熊,又給那小妖精打電話了,不被人家哄去萬把塊心裡難受!天生的賤骨頭,皮癢!
小鳳嘴巴快,有具正義感,把老太太與二嫂對罵的事說了。老大也有點窩火,但沒罵弟媳,只罵傳志做人窩囊,讓自己的老孃受這種委屈。老太太還把大龍上幼兒園和何琳想把住的三層小樓過戶給天勤的事說了,氣得不行。但傳祥心眼活動了,反過來勸母親,“她把小樓過戶到她閨女名下,你提出來把這間小房過戶到咱誰的名下呀,不就行了?你想想啊,那三層樓無論在誰名下,你去住都不方便,一樣看人臉色,傳志又當不了媳婦的家,萬一這個小新房給了咱,娘你在北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小房子也不便宜,總價四五十萬呢!傳志你不用管那麼多,那房子無論是寫他老婆還是小閨女的名,他還不是一樣住?問題是你老人家得給自己要個長落腳的地方!現在看誰的臉色容易呢?”
傳祥在北京待了一年多,道理已會一串一串地講了。老太太一琢磨,也對啊,兒子混北京混的也不算賴,給娘弄個小房子怎麼了?到時候也不用看媳婦臉色,人家叫一聲滾,自己就得拖家帶口滾了。不過想想那套大的,好幾百萬,到底有點捨不得。
小鳳此時插話,“大姑,你要有了房子,不管大小,我們沾你的光可方便了!到時候奈米啥也不用動,我就做給你吃!”
老太太把話給傳志說了。傳志犯難了,這一關何琳肯定通不過,她怎麼捨得把新一居給婆婆?其實這個男人內心充滿了悲哀,感到兩邊都和東西親,都已不在意他的感受,這樣分來分去,他反而落在了中間,誰真正在意他了?
兩天後,他去岳父家接何琳。可能上次給何衝介紹女朋友,酒宴中何衝提前離席造成了冷場和尷尬吧,老何對女婿有歉意,因此很熱情。他對傳志說,何琳這兩天玩得很高興,晚上還上網發簡歷找工作了,想把天勤送到幼兒園。
傳志鬆了口氣,就怕老婆回孃家後繼續生氣,不容易哄好。俺岳父指點,他去了小區花園裡,老遠就看到何琳在樹蔭下與幾個小朋友的媽媽們開開心心地聊天,天勤在童車裡與小朋友們咿咿呀呀地玩耍。這溫馨景象讓他感動,她在家裡總是繃緊了神經,做好隨時與自己母親戰鬥的準備似的,有一忽兒會害怕她做啥事,她神經有時很脆弱,會往極端上跳躍。他有點難過,他未能讓她像現在這麼幸福,做一個幸福的漂亮媽媽……
何琳看到他,用那種平靜加平淡的眼神,倒不如女兒天勤熱情真誠,老遠就張開小手叫起來。
他過去悄然在她耳邊說:“過戶吧,如果能讓你放心,把房子過戶到女兒名下吧,但產權沒滿五年還需交百分之五的稅,要不可以等到明年,省掉這筆錢?”
五年,他們的婚姻持續了也近五年了,未等歲月催人老,就在種種爭吵與妥協中慢慢物是人非。
何琳用無所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