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我恨不得撕了他們!”
“你這種狀態還要孩子?”
小雅就開始抽抽搭搭地哭,顯得無助而窩囊。
何琳感覺到不妙,看似平靜的好友好像控制不住情緒了,她在美國時也有控制不住時,有一部分是裝的,但小雅卻不像裝。好在那天兩人又談了些輕鬆的,高高興興吃完飯,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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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琳與傳志關係恢復到最好最親密無間的時候,又一個破壞性難題出現了。
傳志說:“冬天老家沒活了,我大哥想來北京找工作……”
何琳馬上神經質地嚷:“能不能不住咱家裡?!”
傳志小聲地說:“不住,只是週末過來坐坐,洗洗衣服,洗洗澡,換換衣服,行吧?”
何琳的恐怖和煩惱出於本能,也出於孕期中無法平衡的內分泌失調,就趁著這個勁把心中的話惡狠狠地說了出來:“別讓我看到你家裡人,看到他們就不煩別人了!”
“你怎麼像個潑婦?”
“媽的,還不都是被你們逼上梁山!誰有本事一開始就是潑婦?”
確切地說,她不知道大伯哥什麼時候來的,在哪裡工作,幹什麼工作,也不想知道,聽到老公老家裡的任何訊息都腦仁疼。日子安靜了幾天,冤家總有碰面的時候,一天她在樓上看張藝謀的《英雄》,搞設計的,不愛追究什麼電影的藝術性和主題性,只是覺得好看,動作片嘛,大場面和武打鏡頭搞得好就ok了,尤其天然愛看畫面的視覺效果,大紅大綠大紫,那種大面積色調運用,驚心動魄地合她胃口。一張碟片半醒半睡間看了N遍,無聊了,突發奇想跑到樓下客廳裡坐著去了。坐在陽光斜照的沙發上發呆,想著電影上的武打慢鏡頭,特別是帥哥李連杰坑坑窪窪清晰可見的臉,還有張曼玉塗了厚厚脂粉面如石膏的臉,一點質感沒有。突然背後有人走動,她知道是誰,有些氣憤他幹嗎在她一個人的時候回她家啊,又不是節假和週末的,孤男寡女不知道避嫌啊!
她頭也不回地從几上拿起一聽椰汁,開啟慢慢喝,也是慢慢轉移心中無名火。只聽後面噗嚕嚕一串雜音,那個大伯哥在肆無忌憚地放屁呢。
她舉起手要把椰汁砸在地板上——手都在半空了,改變路線,有力地頓在几上扭頭上樓了。
傳志回來,她不無埋怨:“不是說好你哥週末才過來嗎?今天過來幹嗎?”
傳志息事寧人,“特殊情況吧?”
婆婆來了 第四部分(38)
“以後你告訴他,讓他週末你在的時候再來!”
“寶貝,不要那麼多事好嗎?”
一遇到老家人的麻煩,傳志就不由自主地硬著頭皮告軟和說好話。但在老婆乜斜的眼睛裡,卻顯得委曲求全到卑賤。
“不好,我坐在那裡喝東西,他就在後面嗵嗵放屁!”
“呵,這種自然現象你也好意思說……”
“以後不準這種自然現象再發生在我家裡!”
傳祥也向弟弟抱怨了:“看弟妹那個樣,不想讓我再去你家裡呀!”
傳志安慰他,“你別多心,她懷孕了,事多。”
“怎麼說俺也是大伯哥啊!”
“又沒說你什麼。”
“那臉擺給誰看呢?”
“她心情不好。”
“大冷的天干活,誰的心情好啊?”
“以後你少招惹她。”
“俺怎麼招惹她了?”
“那你……在她身後放屁了……”
“老天爺管天管地還管不到屙屎放屁呢!”
兄弟倆對看了幾眼,大街上分手了。弟弟本意想讓哥哥去自己家吃飯,哥哥死活不肯。
很多天之後何琳才知道這大伯哥在一家瀕臨破產的機械廠給人家看裝置,管吃管住,每月給七百塊。這工作是老何給找的。當時老何手裡有兩份工作,一是在他手下的物業公司做社群清潔工,二是朋友的機械廠缺個靠得住的人給看著點廠子。傳祥審視了一下,覺得在富人社群裡搞衛生有點丟弟弟的人,而且離弟弟岳父太近,不好意思,就選擇了機械廠。傳志也希望大哥去機械廠,機械廠裡一些還能幹半天活的老師傅們都能說,跟著熟練的老工人在一起說不定還能學點技術。
傳祥是需要學點技術或手藝的,他有兒子了,家裡又多了一張嘴,而且鐵定將來要上學受教育,按繡花的說法,花錢的門路忒多,當爹的不能在家靠著那畝把不中用的田地,得出去找門路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