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有收入,他還那麼遷就她,她竟那麼不滿足,妒忌和干涉他對他家人的關心。
“那你一個月才掙多少啊?自結婚後你掙的錢呢?還不都花到你家人身上了?”
傳志拂袖而去。
何琳氣得要死,抓起巧克力一塊一塊吃個不停。她討厭他這樣逃避問題,討厭他一提到他家人臉就瞬間那麼難看,討厭他把他家人看得比她重要!
好在這種不快只是小插曲,工作還得繼續,生活還得繼續,她已學會事情完了就完了,該吃,吃,該喝,喝。接下來的日子就無聊了一下,一個驚喜如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般出現了。一天中午接到郵局電話通知,說是有她包裹。特意下班早點,跑到郵局一看,一隻大箱子,搬回家開啟,一隻一尺來長的啄木鳥露出了它古樸俏皮的腦袋。哦,她那個意外加驚喜,做設計的普遍對造型和色彩有一種本能的審美和興趣,這隻啄木鳥在視覺上是簡單甚至簡樸的,一大截木頭外表上都不能說光滑,只用淺浮雕的形式做了形體的視覺輪廓處理,剛勉強分得清頭、眼睛和收攏的翅膀,用灰色和棕紅色點綴了一下,大部分還是木質原色,猛一看還像個燒火棍或未完成的工作,實在簡潔得不像話。但就是這種原始粗糙簡約的勁頭抓人。
作為從不曾謀面的小姑子送的第一份結婚禮物,兩隻木雕一隻被何琳隆重地擺在臥室最醒目的位置,另一隻被戀戀不捨地送給了弟弟何衝。擺酒宴期間,那隻啄木鳥被大姑姐的孩子小虎子私自拿走時,她的心疼和憤怒——這也間接影響了後來對大姑姐和小虎子不好的態度。壞情緒都是積累起來的。
現在她忘了前嫌,主動跟傳志要了小姑子的電話,撥了出去,“啊,紅霞啊,我是何琳,你嫂子。收到你寄的包裹了,哎呀,我太喜歡了!謝謝,謝謝您!”
裡面是一個女孩細軟的聲音,略帶沙啞,不像她那麼熱情,略有怯意,“嫂、嫂子你好!呵,沒什麼好送,你喜歡就好,是我這邊工廠生產的。前一段時間聽我哥說你的那隻被我姐姐的孩子拿走了,唉,你別生氣,那孩子就那樣,只要他看上眼的東西,非拿到手不可。唉,沒管教好。我這邊工廠裡生產的各種動物木雕大都是出口,定做的,老闆比較摳門,不讓拿,只有等有退貨的,員工才有機會。”
“那,也得花錢吧?”
“不多,內部員工嘛,老闆也不好意思掙我們的錢。過節還會讓我們挑些小的木雕呢,到時候我再給你寄吧。”
婆婆來了 第二部分(44)
“哎呀,多謝你呀紅霞!”
“嫂子你別客氣,平時你也沒少照顧我二哥。我二哥人老實,有時候不太會表達,但心絕對是好的。”
“嗯,那是。聽你哥說你要到北京玩是嗎?”
“嗯,去過了,前幾天公司不太忙時,輪休,和幾個朋友在北京逛了一圈,天安門廣場真大呀!總算看到了。”
“怎麼沒到家裡來呀?”
“我娘和我姐,還有小虎子都在你那裡住了那麼久,給你添那麼多麻煩。你們也得好好休息一下,平時工作也挺累,我怕打擾你們……”
“你太客氣……一家人嘛……”
“嫂子以後有機會吧。你到廣州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這裡熟,帶你去逛……”
沒想到王家那個最小隻有二十歲卻漂在外面打工四年的小姑娘最懂事,深明大義,不卑不亢。何琳高高興興把這個大發現講給傳志聽:“你這個小妹啊,和你家人的氣質真不一樣,在電話裡我就喜歡她。”
“那是,我這個妹妹要不是家裡困難,也能和你一樣念大學,興許比你念得還好。”傳志聽到媳婦認可了他一個家人,挺高興,興致勃勃的。
“你們家重男輕女唄!你和你弟弟都能上,你那個小妹妹卻十六歲就出去打工了,童工呢!”
“那也沒辦法,我媽天生就認為男人比女人上學重要。”
“你媽太偏心了!”
“呵,都供,把我媽累死也供不起。”
“那你媽生養這麼多幹嗎?供不起還生!”
傳志拿枕頭打她,“誰讓你媽生得少,妒忌呢!”
“嗨,我弟何衝就是計劃之外的,他到十歲時才落上戶口,所以我媽的工作才這麼辛苦。我爸以前在國企上班,還給下了通牒,不讓幹了,所以我爸這個愛家的男人工作重心徹底轉移到了家裡,所以就成了上海男人。”
傳志說:“紅霞和傳林也是超生的,不過那時農村還不太嚴,罰點錢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