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搞清楚什麼時候端架子,什麼時候低眉順眼給人臉面!何琳這兒你就要把架子端起來,不是我們涎著臉高攀人家,而是我們下嫁!不能嫁到他們家裡當小媳婦受氣!孃家不就是閨女的靠山嗎?要給撐起來。何衝娶媳婦是另一回事,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我們都要把臉給人家撐足!我們不要端著,誰叫我們娶媳婦呢?一個大活人可是到我們家給我們的兒子生兒育女來了!”
一席話說得老何夫婦大眼瞪小眼,沒了言話。
何琳難受啊,敢情是未來婆婆不重視自己啊!
5。
藥也吃得差不多了,假也快過完了,覺睡得兩隻眼只會瞪天花板了,忽然記起本月十六是好友小雅的大婚之日,連忙去超市買了個紅包,包了八百八十八仨吉利數,禮物就免了,現在大家過的都是實惠日子。正打算收拾包包明天上班,坐吃懶喝都習慣了,上班掙錢真痛苦啊!手機響了,想曹操曹操就到,竟是小雅快要急哭的聲音:“何琳,救命啊!求你件事,我結婚那天,你要過來當伴娘啊!”
何琳嚇了一個跟頭,“我、我、我哪會當啊!還有幾天啊大姐!伴娘呢?”
“人家不是考上研究生了嘛,上課去了,那天她請不了假。”
“可我比你漂亮啊!”
“火燒眉毛了,漂亮的伴娘也收下了。”
原先的伴娘是她們共同的朋友,叫陳哲,只是婚期一再拖延,人家受不了了,遠走廈門讀新聞專業不回來了。可這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四天了,伴娘又不是花瓶,要做的事、要記的事多了,職位小責任大啊。該何琳拖著哭腔了,“老大,第一次,趕鴨子上架也得給點實習的時間啊!”
這時小雅反而冷靜地告訴她幾點注意事項:一、保管新郎新娘戒指;二、提醒並注意新娘的衣服和首飾搭配及妝容的完整與否;三、代收部分禮金;四、與新郎母親交流;五、其他待議。
何琳傻了,“這麼多?乾脆做你的秘書吧。”
小雅以深沉的語氣長嘆一聲:“拜託,已經簡化了。幫幫我吧,大家遲早要走這一步的,互相體諒一下吧,好歹過了這個坎兒,我就名正言順了。”
婆婆來了 第一部分(17)
“你們不是領證了嗎?”
“她媽不承認,非得辦酒席不可。”
喲,又是婆婆。
“他媽不承認,他媽是山頂洞人啊?什麼社會了,關他媽什麼事?你倆好好過不就行了!”
“唉——”又長嘆一聲,“沒婆婆大人的許可,我們想好能好得了嗎?啥也別說了,先滿足她老人家的願望吧。又不是別人,是我老公的媽,就算為我老公好吧。”
何琳本想說:真不像你的個性啊。但什麼也沒說出來,人人都有本難唸的經。這一對在小姨看來“門當戶對”了吧,都是本市人,都是工人階層的子女。小雅讀的涉外酒店的職高,一直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工作,從服務員做到現在的大堂經理,很不錯了,現正讀成人大專,長相也出彩,比何琳和陳哲有看頭,身材高挑,舉止優雅,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待人接物彬彬有禮、落落大方,算得上百裡挑一的美女了。在她的支援下,家裡的緊張日子慢慢緩解,一隻腳已邁進小康了。
她愛得要死要活的男友方鴻俊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海龜”,長得比較清秀,靠母親省吃儉用、抵押房產念下來的,回國後在一家日資企業做主管,工作地點在遠郊順義。兩人在酒店相識,一來二去便有了感情,不久後如膠似漆,在外面開始了秘密的同居生活。小雅是那種自尊、獨立、性格開朗的女孩,思想卻師傳母親,很傳統,有了相愛的人就幻想著過賢妻良母的家庭生活。怎耐方海龜老不提帶她回家拜訪的事,她忍不住催問,“海龜”才支支吾吾地說:他母親不同意。
其實方海龜的媽媽挺不容易的,老公死得早,她這個寡母一把屎一把尿把兒子帶大,費老勁了,高中後還高消費送去了日本唸書,本想兒子回來要享幾年清福了,卻不想兒子這麼快就要娶媳婦。
小雅深愛著海龜,愛屋及烏地愛著海龜媽,把她當成自己的媽媽,懇切地告訴她:兒子娶媳婦不僅沒失去兒子,還增加了一個愛她、敬她、關照她的女兒。為表誠意,小雅和海龜還拿出積蓄在“六里橋”購置了一套三居房子,把婆婆從破舊的一居里接到一百四十平米的新房裡。
就在這樣拉拉扯扯的關係中,小雅和海龜把證給領了,但擺酒儀式從五月一日推到六月六號,再推到八月十六,現在是十月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