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找阮氏質問,這種時候他不想眾人不歡而散,惟有忍下這口等日後再問明白。
“葉兒啊,大娘對不住你,對不住你……你能不能原諒大娘,大娘真的知錯了……”阮氏捏著羅帕抹眼淚,抽抽嗒嗒神情悲慼。
眾人默不作聲,廳堂顯得格外安靜,阮氏的哭聲越來越響,像是非要每個人都聽見似的。柳葉兒不由開始煩躁,她不想與阮氏鬧翻,卻也不想任她為所欲為,只得說道:“大娘,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呢,不提了,啊!”
阮氏抽泣著點點頭,紅著眼眶看向柳葉兒:“謝謝你,葉兒,你小小年紀如此識大體,大娘自愧不如啊!”
“葉兒說的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沒什麼解不開的心結。阮兒,你也不用多想,以後好好相處就好。”阮老夫人也不想讓阮氏在眾人面前哭哭啼啼,柔聲安慰了幾句。
阮氏轉過身來,噗通一聲跪在許老夫人面前,痛哭流涕道:“娘,媳婦知錯了,真的知錯了,媳婦以前驕縱蠻橫不近人情,心裡只想著那些不開心的事,卻把許家的好拋之腦後。我嫉妒葉兒能幹,我怕從今以後再也沒人記得我,所以我眼裡容不下她。娘啊,您不計前嫌,阮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您不怕被牽連,反而多次多番相助,此等恩情媳婦沒齒難忘。娘,您救了我爹的命,我這輩子做牛做馬不知夠不夠償還您的恩情,如果不夠的話,來世我也要找您報答……”
許老夫人心絃微顫,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這番話怎麼聽都不像出自阮氏之口,阮氏只會推卸責任為自己開脫,什麼時候也能坦承錯誤。難道她當真知錯了嗎?!難道許老夫人終於感化了她?!
“好了,阮兒,你起來吧,阮老爺子的身體好些了吧?!”許老夫人念及阮老太爺的舊情,不由心軟,阮家落到這步田地著實不幸,但阮尚書有錯在先,也怪不了別人。阮氏畢竟還是許家的媳婦,無論如何她也不忍心斷她活路。
“多謝老夫人關心,父親的身體已無大礙……”阮氏感激涕零不停抹淚,只差沒給許老夫人磕頭了,她那樣子看起來極為恭敬,再也不復往常的驕縱跋扈。
眾人散去之後,仍為方才那一幕詫異,他們不信阮氏是好人,卻也沒料到她轉變得這麼快。不過,不管阮氏虛情還是假意,她向許老夫人悔過是真。今時不同往日,霸道如阮氏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她今日顏面盡失,看來已經放棄了與人爭鬥,只求安穩過完下半輩子。
阮氏當眾示弱,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心裡得到滿足,對她也就失去了防備。許老夫人容易心軟,卻不容易掉以輕心,阮氏和其他族人不在,剛把許家恆和柳葉兒送走,她就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
“老夫人,您那兒不舒服麼?!”碧珠端來一杯參茶,小心翼翼地察看許老夫人的臉色。
“太婆一定是被大娘氣的,看她裝出那副可憐樣子,我就噁心……”許家昌誇張地做了個嘔吐的動作,不屑地甩甩頭,指著妻子和妹妹,“喂,你們不會心軟了吧,不要忘了,三娘和翠菊就是被她害的!”
苗氏扁扁嘴:“說得沒錯,咱們可不能被她騙了,她一定是怕家恆和葉兒回來對付她,故意跑出來哭給人家看的。想想看嘛,她又是下跪又是掉眼淚的,可憐兮兮惹人同情,日後咱們許家要是對她不好,外人就有把柄說閒話了。”
許家美低著頭無話可說,這些年來她和阮氏沒有多少交集,玉順和翠菊失蹤,她心裡也很難過,只是,事實經過究竟是怎樣無人知曉,她也不好多言。
許老夫人搖了搖頭,輕嘆道:“再怎麼說,她也是許家的媳婦,事實查清楚之前,不要為難她。況且,阮家遭難阮老爺子病重,咱們能幫就幫,不能落井下石啊!只是,以阮兒的心性,她必定難以服氣,那般示弱反倒顯得假了。“
碧珠愣了下,許老夫人這麼一說,她也覺得不對勁兒,剛才看阮氏哭得稀里嘩啦,她還真心軟了。許家昌瞪大雙眼,猛地拍了下茶几:“太婆,你都知道她是怎樣的人,為啥還要留著她呢?!直接趕出去不就得了嗎!“
苗氏跟著幫腔:“是啊,太婆,對這種人不能心軟,三娘那筆帳還沒跟她算呢,眼下葉兒回來了,她要是再動歪腦筋防不勝防啊!”
許老夫人沉吟片刻,淡道:“總之,咱們還是給她留條退路吧,日後多留心就好,希望她當真誠心悔過!”
第一百五十七章 視若路人
許家恢復了以往的祥和,雖說玉順和翠菊的不幸依然是許家人心底最深的痛,但活著的人仍要好好地活下去。許家恆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