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卻是沒再逼上去難為江心兒。
柳秀顏上前幾步,看了他一眼,又回頭去看哭得打顫的餘嫂。
“每次都要這樣嗎,到我館裡來大呼小叫,撒一通野,然後拿著她的血汗錢去賭?你們總歸是夫妻一場,你逼死她有什麼好?”
餘嫂前夫姓雲,以前倒是書香門第出身,可惜到他父親那輩子已經敗落了,只餘下一點田地維持生計。
雲子風若是能安穩靠著田裡出產收租過活,其實日子也還是不錯的,足以小康。可惜的是,族裡有起了壞心眼的叔伯弟兄看他性格懶散,便覬覦上了那點先祖餘蔭,勾搭著他學會了賭博。
先前娶了餘淑玉,生了孩子的時候,他也曾打算要好好過日子。可惜,此人自小父母寵愛,養成了愛玩又不肯吃苦的習性,迷上賭博後便再也回不到正軌上來。
江心兒見柳秀顏來後,雲大少明顯消停了下來,雖然嘴裡嘟囔著不買帳,卻也收斂了張狂之態。
判斷清眼前情勢,江心兒迅速閃到館主身後,給自己找了一塊擋箭牌。
“誰說要逼死她了,可你們也不能逼死我吧?婚書是前館主經手的,修書可是經你的手蓋了大印的,成也蕭何敗蕭何,我不找到這裡來找誰?”
柳秀顏蹙眉搖頭,對這個不時來糾纏的客戶充滿了無力感。
“當時你家光景已大不如前,也是令尊說要找一家老實本分的女孩子來作良配,並不在意門第。那淑玉來你家後,可有什麼差池嗎?給你生了兒子,又拼死守著那點可憐家產,是你說天字出頭夫做主,女人管男人就該休了的。修書經官府認定生效,你和她還有什麼瓜葛?本來她還念著兒子,常常去看看,可你連兒子都賣到不知道哪裡去了,你不想想自己做的都是什麼事,反還有臉找她?”
按說,婚書或者修書的簽訂,對媒館來說都只是一筆尋常生意而已。只是,柳秀顏的姑姑柳月娘在當館主時,親自撮合了這對夫婦,卻又是柳秀顏親手經辦了休妻一事,還把當時痛不欲生的餘淑玉帶回館中做事,才變成了溼手沾上乾麵粉,甩也甩不掉的局面。
因為餘淑玉時常牽掛兒子,雲子風便利用了這點,動不動伸手跟她拿錢,時常來館裡吵鬧。
柳秀顏是看在餘淑玉和那跟著無賴爹的孩子可憐,又知道餘淑玉拿不出幾個錢來,才偶爾幫著打發雲子風。要不是在柳秀顏那邊得了些好處,雲子風又怎麼肯對她稍有畏懼之心。
沒了兒子作藉口,雲子風每次來找前妻要錢,基本上都是鬧到兩敗俱傷才休。餘淑玉如今看到他,簡直是恨之入骨,卻是拿這個沒了廉恥心的無賴毫無辦法。
柳秀顏是開館做生意的,若是時常有個男人堵在門口吵嚷,終究是不太好看。何況此人仗著婚事本是金百合促成,一天到晚滿口裡胡說什麼金百合拆散婚姻,絲毫不用腦子想想當初要休妻的恰恰是他自己。
嫌煩了,柳秀顏就會隨手給他幾個錢,雲子風一旦有了可以玩的資本,金百合也就有了幾天的太平日子。
人一旦墮落了,良知也隨即泯滅,哪怕是對他同情,也不知感恩,反而以為找到了生財之道。
“柳館主很明白在下來做什麼,又何必扯那麼大堆的廢話?如果都爽爽快快每次給了錢,在下自然不會糾纏!”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來,我們這裡就要自動把錢送上,不然就會反覆糾纏,死不罷休咯?”
柳秀顏也是見多識廣的,可見他的無恥日漸升級,心知若一直這麼無條件給下去,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被他以為好欺負。自己的金百合媒人館,也不免成為他的專用錢莊。
“看來,我這一向好心幫襯你幾個,倒反而養了條狗來咬人。”
雲子風本以為吵鬧幾句,便會如期拿到好處。誰知道今天先是給個小丫頭罵了個狗血淋頭,現今柳秀顏又擺出一副從此結束,不要再來的架勢,他如何肯放棄這取錢的金庫。
“我也是堂堂讀書人,就算是窮了,你也不能辱罵我是狗吧!今天的事情不能善罷甘休,我歷來是尊重你柳館主幾分的,如果你這麼說話,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柳秀顏嗤笑:“你雲大少爺近年來認識過人麼?我們館裡欠不欠你你我心裡都十分明白,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自此後你生死都與這裡無關,請不要再來妄圖得到什麼!”
“放屁!你們把我老婆囚在這裡做工,卻不曾將她工錢交到我這個做丈夫的手裡,你們還知道不知道王法?”
江心兒聽這個人又開始說沒人味的屁話,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