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我估計我哥這是要跟葉芳菲死磕了,至於結果如何,我沒法兒預見,我只知道,打上一回跟葉芳菲談崩了以後,我哥已經有半個多月沒見著葉芳菲。
依舊是在蘇黎世,可這半月時間裡,我哥是無論如何都找不著葉芳菲。
秋末冬初,日光正好。
我哥找了半月,可葉芳菲杳無音訊。這天兒,我哥正漫無目的沿著河畔閒逛時候,聽到很清脆的一聲,“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
聲音是完全陌生的,可那感覺,卻是如出一轍。
我哥一愣,稍頓,偏過頭一看——一個俏麗的姑娘,正笑著看向一小子。
那姑娘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本還是大大方方的儀態,一下兒嬌羞立顯。
我哥加快步子向前,片刻不留。
幾年前的錦城,也有這麼個姑娘,那會子,她先是很大方地說道,“蘇少,我好像有點兒喜歡您。”
後來,那姑娘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就添了句,“我就隨便說說,甭放心上。”
那時候,我哥回道,“如果有一天我放心上了,這話兒還作數不?”
回憶,總是在已經失去時候變得鮮活,就像是心口上一塊兒腐肉——割了,你捨不得,因為那是心頭一塊兒肉;可不割下去,它會腐蝕你整顆心。
我哥走出好遠以後,才停住。日光明媚得像是當年葉芳菲的笑眼,扎得我哥眼睛疼,我哥微眯起眼睛,還是疼,可不是眼睛那塊兒。
我哥如今已經把葉芳菲當年的話兒放心上了,可葉芳菲那句話,還作數不?
一路走走、停停。我哥壓根兒就不知道要上哪兒,找不著想見的那人兒,其實上哪兒都無所謂,反過來說,其實哪兒都不想去。
初見時,是很多年前,葉芳菲那時候是錦城風月場上的名人兒,基本上,跟錦城那些頑主兒都打過交道。
可那會兒,我哥對葉芳菲真沒什麼印象,過目就忘,再好看,不過就是一張臉,還是 一張跟顧從月相似的臉。
第一次仔細打量葉芳菲,是在楊文清手上給葉芳菲解了圍,隨後,我哥把葉芳菲送回來富錦園別墅,別墅院裡四角,都植著廣玉蘭,含苞待放的模樣兒,如同葉芳菲隨手撥弄長髮時一般,姿態動人。
結果第二天晚上,我哥的夢裡就出現大片大片的廣玉蘭。
再往後,我哥跟葉芳菲中間兒,發生了許多,或直接或間接,直到葉芳菲說要跟我哥死磕時候,我哥還沒拿她放心上。
說不打上來,我哥具體是什麼時候對葉芳菲動了心思,這事兒,真是理不清。只是那回,明知道葉芳菲送來的是張空請帖,上邊兒一個字兒都沒有,我哥心裡還是沉了。
像是預感抓不住這一回,就徹底抓不住了,所以我哥的當時就摟了葉芳菲,他想,興許往後的日子,能跟葉芳菲好好兒過。
想得固然是挺美好,可顧從月走了。顧從月這麼一去,我哥就開始迴避葉芳菲,我哥甚至自個兒都說不清,到底再回避什麼,可就是一個勁兒把葉芳菲往外推。
誰知道葉芳菲也是個倔性子,即便把手心兒的硃砂給燎了,還是不願放手,她說,“蘇景默,我要跟你死磕到底!”
磕得鮮血淋漓後,葉芳菲走了,走之前的那天晚上,還和佟易安上床了。
葉芳菲和佟易安上床的那晚上,一直在想我哥蘇景默的那句話兒,那句,“結婚是一輩子一次的事兒,不能出了岔子,尤其劉桑現在懷著孕,萬事得留神。”
葉芳菲在想,蘇景默說,結婚時一輩子一次的事兒,他這已經是一句話毒堵死了——一輩子就一次,他給了劉桑,那個長得跟她還有顧從月都特別像的姑娘。
佟易安那天喝多了,所以要了葉芳菲的時候,特別疼。
身子特別疼,可這樣兒的疼,都蓋不住心口那塊兒的疼,那疼,從心口直鑽到腦子裡,片刻不停息。
第二天,葉芳菲就走了,佟易安帶著走的。
而我哥那時候,恰好是和劉桑新婚,新婚之夜,沒有人知道,我哥看著劉桑睡著以後,一夜沒睡。
我哥在想晚上那婚宴,葉芳菲玩兒命地喝酒,葉芳菲說,這樣兒,就好像是她和我哥的婚宴。
就是那麼一瞬,我哥就開竅兒了,他想了一晚上的葉芳菲,不時又看看劉桑,這張臉跟葉芳菲真像,可對我哥而言,不過是一張過目即忘的臉——再像,卻到底不是。
劉桑說,我哥對她不過是補償,還真就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