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夏萌在社長死後還會這麼費勁地去討厭一 個男人,“但是我覺得樊先生很可愛啊。”
聶夏萌聽到水戀夜對樊散東的讚美,腳邊差點滑了一跤。完了,戀夜學姐該不會已經被樊散東洗腦了吧? “戀夜學姐,你千萬不要被騙,他那個人、他那個人……”想了半天竟想不出怎麼去形容樊散東,但由於在樓梯間時見過他那如惡魔般的眼神,她深刻地明瞭他的表裡不一,“反正,他那個人……很邪惡啦!”
“是嗎?”水戀夜極為柔和地笑了笑,“夏萌,原來你也戀愛了。”
“我怎麼可能?!”聶夏萌震驚地瞪著水戀夜,後者臉上牽動的笑容突然給她十分曖昧的感覺,像是將她當成過去那些急於到樊散東面前破壞她形象的女人之一。
她慌忙地搖了搖手,“戀夜學姐,你可別想歪,我怎麼可能去看上那種痞子?他真的很過分,前一陣子才故意耍著我玩,所以我才不要你也被他給騙了,他所說的十句話有九句半全是假話,以戲弄女人為樂,然後丟給你一大堆麻煩,就像今天,你不就無辜的被人罵哭了嗎?”
水戀夜仔細地盯著聶夏萌,“這事不能拿來並提,樊先生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他身邊難免會有像那位小姐的女性出現,並不能算是樊先生的錯。”
“我的天!”聶夏萌焦躁地抓抓頭,“戀夜學姐,事情哪是你說的那樣?並非是我心存妒意或是要你別接近那個男人,樊散東那傢伙是個大麻煩,就算沒怎麼樣也會沾得一身腥。”真是含冤莫白,就算他搶了她的初吻,也不代表她會那麼白痴地去喜歡上那種令人惟恐避之不及的男人吧!
水戀夜瞅著聶夏萌憤怒的表情但笑不語,緩緩地在中庭走動著,過了好一段時間,她才低低地開口,“夏 萌,談戀愛並不是一種錯。”
“當然沒有錯,難道談戀愛的人還要被抓去關?”聶夏萌不明就裡地望著水戀夜的背影,思忖她為什麼會突然轉變話題,“為什麼要這樣問?”
“有時候人都會騙自己,因為覺得自己不能嘗試,就將自己也感覺訝異的心動解釋成其他的理由。”水戀 夜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莞爾一笑,逕自緩緩地說下去,“但是心動就是心動了,再怎麼欺騙自己也 騙不了多久。”
“我不可能……”突然明白水戀夜話裡的意思暗指自己,聶夏萌懊惱地低吟一聲,“戀夜學姐……”她恨 那傢伙都來不及,哪來的心動可以談戀愛?感情應該是像拖把頭當年和她那樣,雖然充滿青澀,但又感覺得到 那份微甜。
“你已經哀悼了社長七年,還不夠嗎?”水戀夜抬起一雙盈盈的水眸瞅著她,“夏萌,身為旁觀者,我明 白你對社長的感情有多深,甚至在他死後你仍然持續地愛著他,為他而改變了你的志向,但是已經七年了,你 苦不能放下這段早該結束的感情,試著真正去接受社長的死亡、試著接受你也能擁有另一個人生,這樣只會害 苦你自己,讓自己永遠不能幸福。”
水戀夜的話猶如烏雲般遮去了聶夏萌眸中的陽光,陰鬱得儼如低霾的天空,她心臟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而後閉了閉眼,“如果要忘掉拖把頭才能得到幸福,我情願一輩於不幸。”她怎麼能忘掉?當天人永隔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愛上其他人了,她的愛情全給了拖把頭,不論他是否仍在人間。
水戀夜憐憫地望著她痛苦的神情,“夏萌,別這麼想,你情願不幸,別人就願意看著你痛苦嗎?一個人能過得幸不幸福,全是由自己的心思去決定,將自己放在不幸的地方,固執地守著過去的點點滴滴,相對的也增加了別人的煩惱,又有誰願意看著你因為社長而不幸?”
“這些我都知道,拖把頭家裡的每個人都勸過我了,但我怎麼能……”但她怎麼能抹掉心中的那份歉疚?當初是她要拖把頭去開刀,結果拖把頭卻死在手術檯上,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如果那時她能堅決一點,將自己的心給拖把頭吃,那麼這時候站在這裡和戀夜學姐說話的人就不是她了,而是一個有著一頭栗色長髮的笑臉男孩。
她代替了他活下來,他情願拒絕靈藥而讓毫無血親的她存活,她怎麼能忘?他要她忘了自己身為妖怪的身分,但每每面對著他的家人,她都有說不出的罪惡感,就算他們全家都將她視如已出。在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敢多要求幸福?聶夏萌緩緩地蹲下身低俯著頭,不讓人瞧見她眼裡的淚意,“但我怎麼能忘?如果沒有了我愛著他,拖把頭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愛上了,他只能孤獨地躺在墓地裡……”
水戀夜輕輕地走近,也跟著蹲下身來攬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