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內走了約二十里,周圍景色越來雄奇,甚至帶著陰森煞氣,胡揚已經不耐煩了,吃個午餐哪裡需要這麼麻煩?再走下去搞不好自己都成了妖獸的午餐,就在他忍不住快要發作的時候,那左顧右盼的道士終於決定停下。
這裡有一條山溪從高處流下來,在山坡的平緩處衝出一個十丈方圓的水潭,無缺道士就在這水潭邊下馬,終於要開始烹製午餐了。
道士先從懷裡掏出一個張開後只有四尺方圓的漁網,那漁網的網眼小到連小指頭都穿不過去,你這是要撈?
道士站在水潭邊將那漁網抖圓了一網撒下去,然後拉著繩子拽上來一看,撈上來兩條五寸長的銀光閃閃的細長小魚,還有三條蠕動不休、看上去毛骨悚然的老長肉‘蟲;道士將那銀魚挑出來,嘀嘀咕咕很不滿意,又從懷裡掏出一把褐色的小藥丸撒進水潭。
又是一網下去,正好撒在丟藥丸的地方,提起來一看,那一網兜銀色的小魚最少有五斤。
道士從懷裡掏出一個大鐵缽和一把四寸長的小刀扔給胡揚,吩咐道:“把這些銀鮁魚剖掉內臟洗淨,魚鱗刮乾淨,要不見一點銀色,魚頭也要去掉,不然有毒,道爺我去抓荒豚。”
“你最好是多準備一些,小爺每餐沒有四十多斤吃不飽,不夠吃的話就只好你餓肚子了。”
胡揚肚子餓的咕嘟響,恨不得把這魚扔道士一臉,但看在午餐份上,不得不耐著性子開始剖魚,一條條的去掉內臟、切掉魚頭、仔細刮掉那銀色的細小魚鱗,洗乾淨以後放到鐵缽裡。
魚還沒剖完,無缺道士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全身上下、包括頭上都是土,身後拖著三隻四尺多長的不知名動物,這就是荒豚?
這動物看起來有點像犰狳、又有點像穿山甲;但其甲片沒有穿山甲那麼大,身體也不像犰狳那麼瘦小,看起來胖乎乎的,四隻又粗‘又短的爪子上猙獰的指甲鋒利如刀,腦袋後粗前細像個錐子,嘴上卻是很不協調的長著兩顆尖利的獠牙。
這東西一看就跟土行孫是幹一個行當的,這道士為了午餐居然打洞?
這才是真正的吃貨!
為了一餐美食也是蠻拼的,簡直就是上天入地!
道士又從懷裡摸出一把刀來,從那荒豚的嘴唇、嘴角下刀割開,然後抓住荒豚頭皮用力一撕,就將一整張外皮囫圇扒了下來,隨即胡揚看也沒看清,他就把皮子藏起來了,估計那皮子能賣,他怕被搶。
扒掉了皮、除掉了內臟,手中的刀子快如光影,銀光閃耀之間,那荒豚就已經骨肉分離,胡揚看的目瞪口呆、大開眼界。
道士將那荒豚的脊骨挑出來,放在銀色小魚一起準備燉湯,然後將那剔骨的荒豚肉塊放入一個大盆裡開始醃製;放調料的手法看得胡揚眼花繚亂,問他這些調料都是些什麼,道士說是五千塊晶石。
醃好了肉,道士開始生火,從懷裡放出一個三尺多高的銅爐子,怕不得有幾百斤重,將那爐子支平,然後放入一些枯枝生起火來,等那柴火燒旺了,又開始放木炭進去。
胡揚等不及要吃,急忙將鐵缽往那爐口上架,卻被道士一巴掌拍開:“夯貨!土鱉!那柴火還沒燃盡、還有煙火氣,怎可放食物上去?平白浪費了食材、浪費道爺的檀香木炭!”
胡揚火衝頂門,大罵出口:“草泥大爺!還不帶煙火氣,你他‘娘‘的是神仙?有本事你不要吃肉,餐風飲露那才叫不帶煙火氣!”
“你這土鱉曉得個鳥!道爺的美食就是不帶煙火氣,你有意見?有意見你自己吃自己的!”
胡揚看他弄得煞有介事,也有些期待,咬牙把這一口氣忍了,心裡發狠道如果待會兒東西不好吃,小爺把你這鳥爐子以及鍋碗瓢盆砸成廢銅爛鐵!
無缺道士看那爐火已經差不多了,火苗已經是藍汪汪的顏色,先是在那水潭裡把全身上下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頭巾非常虔誠的將頭髮包起來,看起來像個大媽;好不容易收拾停當,這才將鐵缽裡按照嚴格的數量要求注了水,放進幾種不知名的調料,放在爐口上燒起來。
胡揚又餓又氣,咬牙切齒、哭笑不得。
那鐵缽很快就沸騰起來,道士又從懷裡摸出一個鐵架子將那鐵缽架高一些,再次放進一些調料,這才開始烤肉;將那盆裡醃製好的肉塊再次撒上一些調料,放在那爐子的銅板上開始烤制。
哧哧聲響中,道士忙的不亦樂乎,一隻手拿著一個鐵叉不斷地翻烤,另一隻手不斷從懷裡摸出一些調料撒上去,那些調料有粉末、有液體,瓶瓶罐罐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