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精神抖擻,英雄威武聲不落,震盪都城上空。
城樓上旌旗招展,護城士兵已經搭好弓箭。
金雙平策馬向前,仰頭叫城:“讓烏諾出來說話!”
蔣虎將有元帥之威,不肯落在金雙平後面,催馬前行,更進一步,破天大吼:“賊子烏諾,你給我滾出來!”
虎吼聲揚天之時,城樓上探出一個頭來,劈聲厲問:“何人在城下襬陣,是要作死嗎?”
城上之人,正是叛賊烏諾。
蔣虎將舉刀相向,對城樓守衛吼出道理:“兄弟們全是大遼子弟,好男兒頂天立地,何必為虎作倀,跟著小人作亂?你們若現在砍下烏諾人頭,我蔣虎將以性命擔保,恕你全家無罪!”
這番話義薄雲天,城樓上的軍士們些許動容,有的弓弦已軟。
“原來是蔣元帥攻城?”烏諾狂笑不止,說著卑鄙的語言:“大遼皇帝無能,放著中原大好河山不要,在這苦寒之地建國,我若做了皇帝,就帶著兄弟們打入華夏,坐享花花世界,白天數金銀,晚上睡美人,這才是好男兒該乾的事兒!”
“食君俸祿,就該保家衛國,你反向倒戈,竟敢厚顏強辯,可笑!可笑!”蔣虎將隔空劈刀,怒指烏諾:“逆賊,我聽聞你黑纓虎頭槍有力挑雪山的威猛,敢不敢出城與我決戰?”
面對蔣虎將的豪氣沖天,烏諾出言譏諷:“蔣元帥,你老了,這片戰場已經不屬於你了。”
話音一落,烏諾突然怒喝:“金雙平,你還在等什麼?”
元帥大驚之時,咽喉已被鈍刀割破,是駙馬爺金雙平的刀。
一見得手,金雙平立即發狠,割下了蔣虎將的人頭,高舉向身後大軍,狂笑不已:“三軍看著,元帥已死,順我者,拜爵封侯,有花不完的金銀!”
可憐蔣虎將一世英名,竟然慘死在逆賊刀下。
“放箭!”
烏諾一聲大吼,箭如雨打,射在金雙平身上,刺了一萬個窟窿!
金雙平在倒下時,雙眼死盯烏諾,至死也不明白,為何對他痛下殺手?
“痴心妄想!”烏諾重重啐一口金雙平的死屍,嘴角獰笑:“想和我平分江山,你也配?”
小人與小人做盟友,拼到最後,不過是看誰更小人。
眼見著義父人頭被割,苗六雙眼崩淚,他哪管城樓弓箭如雨,大吼一聲,縱身上前,要搶回義父的屍身人頭。
烏諾遙望一個赤膊少年,身背帥旗,獨自闖城,不僅失笑:“小小掌旗官,也敢逞英雄?”
無聊的回身,烏諾說了兩聲:“放箭,放箭。”就下了城樓喝酒去了。
“義父!”
苗六吼聲如震雷,希望義父能聽見他的呼喚。
無頭之人,感官喪失,已聽不見任何聲音。
冷箭好似流星,刺穿苗六的咽喉和胸口。
他在倒下前,將義父的人頭抱在懷裡,將帥旗插在自己的背後。
帥旗不倒,國家不亡。
苗六雖然沒有站著死,但他確實用生命捍衛了帥旗。
帥旗被鮮血染紅,招搖在寒風冷雪中,像永遠活著的男兒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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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厲妖出世
人死不過一瞬間。
苗六被城樓冷箭射穿了咽喉,也射穿了心口。
他知道他自己死了,奇怪的是,他能看到所有。
他看到城下三軍怒火燃燒,將士們拼死來搶他和義父的屍體。
一隊一隊的英雄,死在罪惡的城樓箭下,屍體越堆越高,守護在帥旗旁邊。
帥旗依然不倒,沾染了更多英雄鮮血,迎風飄搖。
活著的戰士在罵城,要與烏諾叛軍,拼死一戰。
可是烏諾卑鄙油滑,他已經佔領大遼都城,也斬掉遼國最後一個元帥,只需要封城自保,等著城外官兵凍餓而死就好。
如果再能抓到皇帝,逼他寫下讓位詔書,篡國之罪名,就變得子午虛有了。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後人永遠不可能知道今天的真相。
苗六的魂魄飄離城下,離帥旗越來越遠。
他像脫線的紙鳶,被寒風捲著,沒有自主的方向。
眼下蒼茫雪林匆匆而過,苗六飄到了護國冰河之畔。
這裡與都城一樣,橫屍遍野,血腥瀰漫。
蔣大少率鐵騎兵,死守河岸,擋住了邊族軍無數次潮水般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