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和元寶。”
他在說什麼胡話?
公主滿臉不惑,憤氣未散。
知道她來自異邦,怕她不解其中含意,黑無常淡淡一笑,將話說透:“有泥土方能造盆,有元寶可驗真偽。”
仔細一想,若是與他爭這個賭約,他的要求似乎不過分。
好,倒要看看你這個輸光全家的爛賭鬼,有什麼本事做出聚寶盆來!
剛要開口答應他,跪坐在自己身後的沙紗莎適時的說了句:“相公,別……別把元寶也輸了。”
哦,原來他是想騙我的元寶做賭資!
從鼻子裡哼出不屑的俏音,公主咬著牙啐了一聲:“無恥!”
給她一天放縱,她果然玩出百般花樣,處處刁難。
冷眼看向沙紗莎,她卻得意的笑,那副表情似乎寫著:是你讓我玩一天的,不許耍賴。
罷了,東海迎親日在近,到那時,她還免不了一場驚嚇,今日就讓她得意到底吧。
低眉不看沙紗莎的得意,無視公主的蔑視,黑無常轉身要走出大帳。
公主將手指放進嘴裡,打起響哨,門外兩個兵丁以槍探路,闖進大帳中,直指黑無常。
左右看看兩支長槍,黑無常負手冷笑:“帳中泥土,不合我用,我要去外面尋土造盆。”
冷笑過後,陰沉下眉目,輕輕冰語:“我若想走,你有兩萬人又能怎樣?”
他邁步出帳,足下生起勁風,兩個兵登時摔倒,互砸到一起,狼狽十足!
趕忙重新爬起來,忍著痛,提槍追了出去。
“別……別傷了我……相公。”
沙紗莎又在做戲,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軟軟的垂下劍,公主回坐,悄悄抹去額間冷汗,對沙紗莎尷尬的一笑:“你相公的眉目好陰冷,讓人心寒。”
片刻間,只有與公主獨處了,沒了黑君哥哥觀賞,戲做起來也沒什麼滋味了。
無聊的四周看了看,隨口承應:“將軍,聽說,軍人出征都立軍令,但你為什麼在書案上擺一盆蘭草呢?”
隨口一問,竟然問到了她的痛處。
她纖眉緊鎖,輕咬紅唇,輕輕摘下頭上戴的公子巾綸。
任青絲傾洩,滑落耳邊,不再掩飾女人的魅力。
低著頭,歉意的說:“對不起,我騙了你們,我不是將軍,我其實是個女人。”
唉――就算在你扮男裝的時候,也早就一眼看穿你了。
“啊?你居然是個姐姐。”
語音裡透著偽裝好的驚奇。
沒辦法,只能配合她一下,不然怎麼繼續做戲?
公主點頭輕笑,將長髮挽好,重新戴好文冠。
看著沙紗莎明亮的眼睛,對她一笑:“我是怕你和男人獨處害怕,這才向你坦誠的。”
好吧,全當她有君子之風吧。
頷首回禮,沙紗莎繼續裝乖巧,低眉輕聲:“如果姐姐換回女裝,一定傾國傾城呢。”
受人誇,誰不愛?
誰知道她得了誇讚,竟然眉目做苦,一聲長嘆:“自古紅顏禍國,我真希望自己生得醜陋一點。”
難道另有故事?
她抬起纖手,捧下書案上的蘭草,像無價至寶,輕輕放到沙紗莎眼前:“這盆蘭草名為鳳鳴草,看似平常無奇,但有風吹過時,會聽到鳳鳴靈音。”
說話間,她輕揮寬袖,造出一些微風。
微風撫過蘭草,草葉好像活了一樣,搖擺起舞,細細可聞一陣靈音,分辯不出是什麼聲音。
只覺得聲音柔弱婉轉,好像少女的吟唱。
若將這聲音比喻成鳳鳴靈音,倒也有幾分雅趣。
這次沙紗莎的目光中真的透出驚奇,從沒聽說過世間還有這種蘭草,真是至寶呢。
微風飄去,靈音渺茫,漸漸消散遠去了。
看著鳳鳴草,公主又嘆:“本朝中原的皇帝好詩詞,善書畫,喜歡怪石異草,各國小邦都投其所好,紛紛進獻。”
說到這裡,公主頓聲,又看了看沙紗莎,桃面飛紅,輕輕低言:“雖然我國不大,但我是一國公主。”
她臉紅什麼?是在得意嗎?
當公主好了不起嗎?天下的公主不知道有多少呢!
哪比得上我,我可是獨一無二的……
突然想起了孟女說過的話,心裡又痛。
沙紗莎沉吟無聲,低下眉目,任公主自己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