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是我贈送的,但玫瑰海鹽要賣二十兩,是記在你主人的賬上,還是記在你的賬上?”
幾片魚肉五十兩,一碗海鹽二十兩,這間酒屋的價格,簡直比綁票還狠。
一進湯屋,熱氣撲面。
外面是初冬,這裡是盛夏。
溫泉水滑,清澈明亮,宛如嵌在堂室裡的美玉。
泉池中央,果然高挑著一幕巨大的簾布遮擋,將池水一分為二。
燕簫梅正對簾布,看不到別一半池水,卻聽到憐音輕輕:“白老闆今天給了什麼泡湯的東西?”
“二十兩一碗的玫瑰海鹽。”
憐音笑得恣意:“白老闆果然疼我,這麼珍貴的玫瑰鹽,居然只賣二十兩。”
一碗粗鹽,最多值兩文錢,用玫瑰花汁染了色,就提價到二十兩,她居然還說便宜?
“將玫瑰鹽倒進湯裡。”憐音使喚燕簫梅,果然像使喚自家的僕人。
海鹽入湯,沉入池底。
溫泉水燙,幾個呼吸的瞬間,鹽已經融化。
玫瑰花色徐徐嫋嫋,不時之間,染紅了整池泉水。
紅得晶瑩,紅得誘人,像女人都愛的紅寶石。
“別小瞧了這一碗海鹽,至少要用幾萬朵新鮮玫瑰才能炒得成。”憐音似乎在為燕簫梅解惑,也笑他無知:“這麼珍貴的玫瑰鹽,只賣區區二十兩,白老闆是在做賠本生意。”
幾萬朵玫瑰不足以讓人驚歎,在這初冬時分,白老闆是從哪裡弄到的新鮮玫瑰?
“你知道東瀛為什麼會有男女共浴的風俗嗎?”
她問起羞事,燕簫梅不能答,說起另一件事:“白老闆還贈了一壺清酒。”
“共浴湯水,滋補陰陽。”憐音輕輕一笑:“湯中有男人的陽氣,也有女人的陰柔,這是世間最健康的泉水。”
原來如此,並非是東瀛民風開化,而是他們信奉的養生之道。
“所以,你該脫了衣服,進到湯中。”憐音徐徐,暖過春風:“然後,將清酒放在木托盤裡,從水面上給我飄過來。”
幾日風塵,燕簫梅難免疲憊。
雪兒已將男女共浴之事講清,如果再扭捏不從,反倒顯得自己心底淫邪。
燕簫梅回手扣好了湯屋門,除淨了衣褲,滑入暖水中。
再如她所說,從池邊揀了一方深木托盤,將清酒與白盅浮在水面上,向布簾蕩了過去。
溫泉水暖,一解心累。
燕簫梅閉目仰頭,享受與雪兒重逢後的隔簾共浴。
與她和衣再見時,該說一句什麼呢?
在燕簫梅暗自心事時,忽聞頭頂風響。
睜眼一看,心裡大驚。
堂內白霧盡散,好端端的一個屋頂,居然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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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如此斯文
半山酒屋,似乎將東瀛之風搬到了中土。
東瀛建屋,擅長用木。
不砸一根契子,只用榫卯相交,建出最原純的木屋。
這種建屋之法,耗時雖久,卻結構穩妥。
建成難,拆的時候更難。
如此難拆的湯屋頂,只是一瞬間,就被人掀去了。
突生變故,燕簫梅回手拿刀。
厲刀半出鞘時,聽到雪兒俏笑:“露天泡湯,在東瀛,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你何必緊張?”
整個屋頂被掀去,雪兒卻視若不見,難道她早就知道有此一變?
刀慢慢還鞘時,頭頂傳來幾聲女孩子的嬉鬧。
“刀師姐,你不是說想看男人不穿衣服的樣子嗎?你怎麼不敢睜眼瞧瞧他呀?”
“風師妹,你剛剛不也吹得山響嗎?吹你肯定敢看,現在怎麼也捂著眼睛呢?”
是那兩個吃青口的女孩兒聲音。
一想到她們在側,燕簫梅立即紅了臉,蜷縮起身體,擋住不該被女孩子看到的地方。
“刀師姐,說好了一起看的,好像咱們倆誰都沒守信用。”
“風師妹,守信用這種事,應該讓雪兒姐姐來做,掀走屋頂,可是她的主意呢。”
燕簫梅心裡暗驚,這兩個女孩兒的武功竟然深不可測。
就算這個屋頂是輕輕釦在木壁上的,也至少有千斤重,她們居然能說掀就掀。
她們的嬉鬧聲不斷,句句圍著不穿衣服的燕簫梅。
雪兒咯咯一笑:“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