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難堪的問題時,更難堪的問題又來了。
“我明白了,因為你怕你軟得太快,在奴才面前丟人。”
越說越讓人臉紅,實在是不像樣子。
“將軍!”顏嵋孝唯有高聲,強斷風玉兒的惱怒:“顏嵋孝對將軍絕無歹意。”
“沒有歹意?”風玉兒嗔怒,踢翻茶案,鳳目倒立:“你派那個穿白衣服的混混來跟我說風涼話,還敢說沒有歹意!”
白衣服的混混?
一定是白先生。
風涼話?
差不多吧,白先生的嘴裡沒有正經,他以為的玩笑,在風玉兒的耳朵裡,也許就是風涼話。
沒辦法,誰讓白先生嘴快,為我留下了難以收拾的亂攤子。
“我此次召將軍前來,是想放了將軍。”
風玉兒冷哼一聲,滿臉不屑,根本不相信顏嵋孝的每一個字。
顏嵋孝緩緩起身,不便抬手,以眼神示意風玉兒,讓她看向床頭總兵配劍。
“我當下令全軍,不許阻攔將軍的去路,將軍可持此劍迴歸本營。”
話音未落,風玉兒縱向床頭,摘下總兵配劍。
“顏嵋孝身上有傷,恕不能遠送。”
謙謙說過這一句,顏嵋孝向帳外呼喊守衛。
守衛進帳,見到風玉兒手上有劍,立即大驚,拔出配刀。
“將士聽著,傳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阻止風玉兒將軍出城回營,違令者斬。”
守衛還想強問,被顏嵋孝狠狠瞪了一眼:“你是要做第一個違令的人嗎?”
在守衛出帳傳令後,顏嵋孝對風玉兒輕輕有禮:“如我所說,顏嵋孝有傷在身,不能遠送。”
真的如此簡單?
眼見風玉兒持劍不動,顏嵋孝心知她是在懷疑其中有詐。
輕輕走回床邊坐好,禮音送客:“請將軍即刻回營,我也要靜心養傷了。”
風玉兒轉頭走向大帳門口,半掀帳簾時,突然拔劍回躍,直取顏嵋孝的咽喉。
顏嵋孝一心放人,哪能料到她此時驟下殺手?
風玉兒好功夫,只一眨眼的瞬間,劍尖已經點上顏嵋孝的頸項。
冰冷沁透了肌膚。
如果她一劍刺下去,顏嵋孝唯有受死而已。
“你不會武功?”風玉兒大驚。
“我不會武功。”顏嵋孝老實。
“不會武功之人,怎麼能做總兵?”風玉兒切齒冷笑:“你少要騙我!”
“因為我懂陣法。”劍在喉上,顏嵋孝淡淡一笑:“將軍,你仔細想一想,古來善用兵法者,似乎都不會武功,所以,這並不奇怪。”
沒錯,孫武,孫臏,臥龍,鳳雛,都是大兵法家,又有哪一個是懂武功的呢?
劍鋒從他的咽喉上偏移三寸,改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顏嵋孝不喊守衛搭救,回頭望向帳簾,也沒有見到埋伏。
難道他真是有意放我走?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風玉兒的問聲依舊冰冷。
“你是遼國將軍。”
“不錯,我是大遼國的將軍。”風玉兒傲氣一聲:“我也是大遼國的孫公主。”
“那麼,我該稱呼你公主殿下。”
“我獨得大遼國太后的寵愛,是她的掌上明珠。”風玉兒笑的冷豔:“如果你把我扣下做人質,必能使我大遼國不敢再攻你華夏。”
她說得的確是實情,甚至,有的國家為了相互示好,會交換王子互作人質。
“顏嵋孝並不是卑鄙之人。”他答得淡淡,絲毫不為所動。
看到顏嵋孝的雙肩包紮之下,透出殘血,風玉兒沉聲問:“你不懂武功,沒上戰場,是怎麼負得傷?”
“說來讓人慚愧。”顏嵋孝臊低了頭:“將士們破陣時,我上樹搗鳥窩,不小心摔破了肩。”
他將自己說得如此玩物喪志。
可是,玩物喪志之人,又怎能讓虎狼一樣的戰將,對他忠心耿耿?
“我在被你們軟禁時,聽到守衛們將你傳得那麼英雄,說你與殺陣的兵士們同心同痛,自己雙刀插肩,擂動戰鼓,你卻說是搗鳥窩摔破了肩。”風玉兒低聲怒斥:“大丈夫行事要頂天立地,究竟真相是什麼?”
“公主殿下。”顏嵋孝堪堪苦笑:“確實是從樹上掉下來摔破了肩。”
風玉兒轉動手腕,快劍如電,挑碎了包紮顏嵋孝左右肩頭的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