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昨天還是隻到你膝彎的娃娃,今天就是到你胸口的少年了。
然後,明天,他們居然超過了你。
一晃過了十幾年,也互相鬥了十幾年,秦筱梅婷婷玉立,文霜巖少年英姿。
在文霜巖十五歲的時候,身高終於超過了秦筱梅。
女子十五歲齊笄,由蘇大小姐親手為梅兒挽起了髮髻。
文霜巖指著秦筱梅頭上盤絲青雲,笑出了眼淚。
“我送你一件齊笄禮物吧。”文霜巖收起笑聲,說得認真。
“切,你會對我這麼好?”秦筱梅很討厭自己的新頭飾,但又不敢弄亂了,否則,要被爹孃罵不端莊了。
“從今天開始,你叫我表哥,我叫你表妹。”文霜巖笑的得意,眨眨眼睛:“這是我送你的齊笄禮物。”
“滾!這輩子你都休想翻身!”
秦筱梅折了一根樹枝,摘掉樹葉兒,隔空抽了抽,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你說的,誰更高,誰就做大。”文霜巖後退半步,揚起下巴:“我現在比你高。”
“沒出息的爛表弟,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秦筱梅慢慢踏一步,徐徐冷笑:“我是姐姐生的,你是妹妹生的,就算是同一個時辰出生,你也要叫我表姐!”
“自己說的理,說推翻就推翻。”文霜巖嘆了一口氣:“還是姨夫說的對,和女人講理,是自討苦吃。”
話音沒落,秦筱梅就下了黑手,樹枝猛抽過來。
文霜巖撒腿就跑,秦筱梅只追了幾步,就被爛表弟逃了。
真是讓人喪氣!
秦筱梅摔掉了樹枝,自己在原地氣鼓鼓的。
長大有什麼好?
以前爛表弟根本就跑不過我。
現在,胸前無緣無故多了兩坨肉,屁股也變得肥了許多,裙子施在地上邁不開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像猴子一樣跳走。
秦筱梅抱怨的太早了些,長大的麻煩不止她想的這一點點。
十六歲的時候,文霜巖去縣府考秀才,他離開家的那幾天,前後來了好幾個媒婆。
秦筱梅隔著帳簾,偷聽孃親對每個媒婆都是一套說辭:“謝大娘的好意,可是我與夫君已經商定好,我家巖兒沒出仕成家之前,梅兒不能先嫁。”
“哎喲,秦家娘子。”媒婆皺起眉頭:“你家公子與小姐同歲,等給公子說上媳婦兒的時候,小姐不就活活的給耽誤了嗎?”
每每說到這兒,蘇大小姐只能苦笑,請茶送客:“巖兒命苦,自小沒有爹孃,我和夫君若不能先替巖兒立家,怕死後沒臉見姐姐與姐夫。”
說媒說的好好的,卻談起了生死。
媒婆唯有嘆氣,暗自怨一句糊塗爹孃,姍姍離去。
爛表弟,你千萬考砸一點兒,千萬別一次中舉!
秦筱梅偷偷在心裡這樣想,她才不要嫁人,搬到陌生的男人家裡去住,煩死了。
可見到文霜巖回來的時候,秦筱梅會問:“表弟,考得怎麼樣?砸鍋了吧!”
“託表妹的福,題目太簡單,想考砸也難。”
“你最好考一次中一次,早點做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兒!”秦筱梅賞了爛表弟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咦?今天風向怎麼變了?”文霜巖撓了撓頭:“表妹不是一慣喜歡看我笑話的嗎?”
“我爹孃說了,你要是不中舉,我這輩子嫁不了人。”秦筱梅又折下一根樹枝,摘到樹葉兒,沒好氣的說:“你要是敢考砸了耽誤我嫁人,我活扒了你的皮!”
文霜巖後躍一步,滿臉嬉笑:“表妹放心,我一定勤奮攻讀,熬到四十歲的時候,怎麼也能考上。”
“去死吧你!”舉起枝條要打,又被他逃了。
等爛表弟逃得無影無蹤時,秦筱梅偷偷一笑:“真是個乖的,想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應完了縣試,要等放榜。
在這段時間裡,文霜巖除了看書,還會揹著藥箱子滿鄉亂走。
到這家看看人,到那家看看牛。
無論是醫人還是醫獸,他好像都挺拿手的。
秦筱梅則每天無聊的要死,挽了髮髻,穿了裙子,即不能上樹,也不能下河了。
甚至,爹孃現在連院子也不讓她出了。
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等爛表弟回來欺負他。
可是爛表弟現在越學越精,想欺負他一回也不太容易了,真是越來越沒趣了。
而且,爛表弟的話也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