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我,否則我們決不會有回頭的機會。”
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可她自己為何不記得?為何不自私一點,而要為了他決絕地跳下懸崖?
東方不敗按住一跳一跳抽痛的額頭,厭煩地聽著耳邊熟悉的聲音喋喋不休地叫了又叫:“東方兄弟,東方兄弟……”
他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滿面怒色地回過頭,看到一貫粗豪的童百熊小心翼翼地蹲在他旁邊,又是擔憂又是同情地望著他。想起左安之說過的“無論何時都不許怪罪童大哥”,他閉了閉眼睛,將心中的殺意強自按捺下去,嘆道:“童大哥,你也認為安安不在了?”
童百熊道:“咱們已經找了一個多月,雖然沒找著屍身,但就是當時還活著,現下也是凶多吉少了。”
他性子耿直,雖然明知東方不敗會不高興,還是直言不諱地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凶多吉少,凶多吉少,這些日子以來,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對他這樣說。東方不敗氣到極點,反而哈哈笑了兩聲,冷森森的目光將遠遠地垂著頭站在四周的下屬掃了一圈,一字一頓地道:“你們都認為她死了不成?”
他臉上表情猙獰之極,自然沒有人敢說話,他又問了一次:“你們都認為她死了不成?”
還是沒有人敢回答,周圍一片寂靜,只聽得見風吹起地上樹葉的沙沙聲,聽得有所思慮的人心中越發淒涼。東方不敗只覺胸中積攢數日的悲憤怨氣全都往上衝,再不做點什麼,整個人便要生生裂開來了。
他瞟了一眼旁邊一塊巨大的岩石,覺得不大順眼,想給它換個形狀,於是狠狠地一拳捶過去。那岩石被他砸得粉碎,他的手指關節也被碎石割得鮮血淋淋,他卻像無所察覺一樣,只盯著童百熊惡狠狠地再問了一次:“你們都認為她死了不成?”
誰的腦袋也沒有岩石硬,也暫時沒有換個形狀的打算,於是依然沒人說話。
童百熊楞了半天,一咬牙,大聲道:“是,她已經死啦。你為了一個女子痴迷至此,豈不惹人笑話?天下的好女子多的是,沒了一個再找一個便是。”
風雷堂中大小事宜皆等東方不敗決斷,東方不敗卻像失了魂魄一般,發瘋著魔地做著一件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事,到處尋找一個再也活不過來的女子。明知會招致東方不敗的怒氣,但衝著十幾年的兄弟交情,他拼著一死,也要讓東方不敗迴轉過來。
“誰說她死了?問過我沒有?”東方不敗騰地站起,雙目中似要噴出火來,“問過我沒有?”
他盛怒之下,全力施為地一掌拍向童百熊。童百熊被擊得斜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山壁上,悶哼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再也說不出話來。
東方不敗看也不看他,腳步絲毫未停,唇角猶帶著笑意,手上的鮮血一滴滴落下,他卻全然不顧,像剛從地獄中逃出的修羅惡鬼一般,全身瀰漫著森冷的殺氣,慢慢地向呆站在周圍的其他人走去。
他馭下極嚴,手段又狠辣,威權甚重,那些堂中弟子雖被他的異狀嚇得面青唇白,卻無人敢動,只站在原地看他一步步逼近。
“大人饒命。”離他最近的一個弟子終是撐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東方不敗卻恍若未聞,只昂首道:“天下的好女子多的是?呵,世上除了安安,再無別的女子配站在我身邊。誰說她不在了?”
他一腳將那跪在地上的弟子踢飛出去,身形在人群中游走之間,連連出手襲擊。眾人不敢當真與他動手,幾個回合便被盡數放倒在地上。逃跑的那些人傷得尤其嚴重,爬也爬不起來,只得驚恐地躺在地上看他站在中間,聲音嘶啞地厲聲高叫道:“我決不相信。”
東方不敗心中痛得幾欲發狂,一時之間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在場所有認為左安之死了的人,再殺了沒能護好她的自己。他搖搖晃晃地向昏過去的童百熊走去,正要伸手將他的心挖出來,忽然“叮”的一聲,卻是他袖中的一個荷包掉了出來,銀子滾得滿地都是。那荷包繡工只是尋常,上面繡了兩隻灰不溜丟的像烏鴉的喜鵲,他卻愛若珍寶,忙不迭地撿起來擦了又擦。
擦著擦著,左安之送他荷包的情形便在腦海中迴盪。
他怔怔地想起,那時左安之親手將自己繡的荷包系在他腰間,嘿嘿笑道:“繡工差了點兒,你將就下吧。不過這是信物,你拿著這荷包,便像我在你身邊一樣,要時時記得時時珍重自己。唉,我居然能說出這樣噁心的話。反正你記得,只有我能佔你的便宜,別讓別人佔了去,危急關頭千萬要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