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任何表情。何禾再也看不下去了,
對馮景年說道:“我們走吧!”
馮景年握了握她的手,問道:“想小裕了?”何禾“嗯”了一聲,抓起皮包,推著輪椅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聽馮景年說道:“禾禾,我們把小裕接過來吧?”她腳步一頓,面上露出驚喜:“真的嗎?”可細細一想,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小裕來了要怎麼安頓?便又遲疑起來,“這個……是不是不太好?你們家……”
馮景年嘆了口氣,轉過輪椅與她面對著面,“禾禾,我不想要你委屈求全,你要什麼儘管對我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你要記得,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有任何事情都有我幫你擔著!”
公園的北面有個小教堂,尖尖的屋頂上鑲著一口石英鐘,馮景年說完這句話,石英鐘剛好響了起來。
悠遠的鐘聲響徹了整個公園,不少遊客被鐘聲吸引,紛紛朝教堂走去。
何禾與馮景年同時看著教堂。待到鐘聲止了,馮景年才又道:“現在,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他鼓勵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對自己說出她的憂慮。
何禾張了張口,支吾道:“我……我們也去教堂看看好不好?”
馮景年扶了扶額,頓時生出一陣無力感來,恨不得開口問她,為什麼要瞞著他有了孩子的事情。
那天聽說她在廚房吐了一回,他就開始有了懷疑,用心留意不難察覺她的確有些反常。可何禾幾次都避讓這個話題,顯然不想讓他知道。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是不想為他生這個孩子,還是對他不夠有信心?總之,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十分生氣。
——不是生她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
一路進了教堂,馮景年始終都沉默不語,緊緊抿起的嘴唇表達了他的怒意
他一心想要護著她,讓她不受一點委屈,總以為旁人的態度不會影響到他們,可人生在世,總有各種牽扯,他的家庭還是讓她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害怕她會退縮,更害怕她會後悔。
剛開始得知自己可能要當爸爸的訊息,他喜悅得不知所措。
當天晚上,他就和外公、母親都攤了牌,他這輩子要娶的女人只有她一個。
沒有任何人、任何理由可以把他們分開。作為他的家人,如果能夠贊同他們的婚事,他會感到十分欣慰。
但如果他們不同意,甚至設定一些自以為為他好的阻力,那麼他們也可以搬出去住。
教堂裡,唱詩班正在吟唱的是一首《萬福瑪利亞》,安靜祥和的旋律讓
所有的人都沉靜下來,無論是不是基督教徒,都閉上了眼睛,雙手交握在胸前。
何禾第一次見到教徒做禮拜,只覺得這歌聲似乎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很快的沉靜下來。她跟著那些人,一起哼唱道:
“Ave Maria; gratia plena。
Dominus tecum; benedicta tu。
In mulieribus et benedictus。
Fructus ventris tuae; Jesus。
Sancta Maria。。。
Ora pro nobis;
Peccatoribus;
Nunc et in hora mortis nostrae。
Ave Maria!
……”
散場後,人們紛紛往教堂外走。何禾睜開眼,說道:“我們走吧!”側臉一看,卻傻了眼。
“景年……”她四處張望,在人群中尋找著他的身影。
教堂本就不大,一眼就能看得過來,人們手挽著手,說說笑笑的往外走,何禾從教堂跑到門口,一直跑遍了整個小公園都沒有找到馮景年。
天際漸漸浮出一層暮色,紅色的晚霞像是絲巾籠罩著天空。
何禾坐在之前的長椅上,抱著膝蓋肩膀細細的抖動。她知道馮景年在生她的氣,氣她畏首畏尾,氣她疏離見外。
她何嘗不想光明正大的告訴他:我懷孕了,我們結婚吧!
她的遲疑正是因為不確定,她不確定這個時候有孕,對馮家來說是不是個好訊息。馮景年的身體尚未痊癒,馮家會同意他坐在輪椅上舉行婚禮嗎?
可如果不同意的話……她要怎麼辦?她肚子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