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印秋芙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她的身體好痛,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落個不停。
她也不想變成別人的累贅,可是……看不見,她什麼事情也無法做,她的存在只會不停地拖累旁人。
當初,如果她跌死就好了,也不會有今天的痛苦與不幸了。
“嗚嗚嗚……”以手掩面,她紛落如雨的淚迅速溼了衣衫。平時不會如此軟弱的,今天不知怎地,她無助得幾乎崩潰,所有的堅強消散在淚水中,任她如何呼喚也喚不回。
“咦?你們瞧,這不是那夜在溫泉池畔的小娘子嗎?”一道輕佻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有些耳熟。
“是啊!真是那位小娘子。今天怎麼落單啦?”
“你那位兇巴巴的姘頭呢?”
印秋芙想起來了,這些調戲的惡人,正是日前匡雲西攜她上山泡溫泉碰上的四名登徒子。
危機激起她的倔強,她悄悄往後挪了挪腳步。
“耶,你想跑哪兒去啊?”餘公子捉住她。
“你們認識這位姑娘?”方才推倒印秋芙的魚販子開口問。
“有過一面之緣。”穆天雲回答。
“太好了,麻煩你們快將她帶走,她快把我們的市集給毀了。”魚販子說。
“但是……”穆天雲才想推卻,他的朋友卻阻止了他。
“我們這就帶她走。”
“我們不認識她啊!”穆天雲說。
“有什麼關係?上回她那個姘頭這麼過分,竟敢瞧不起我們,咱們就玩玩這臭娘兒們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可這是犯法的。”
“難不成你甘心被人無故欺負?你不會這麼孬種吧?穆公子。”
見朋友發火,穆天雲縮了下肩膀。“那……好吧!”
四人圍向印秋芙。
她是看不見,卻可以感覺到危險迫近時的緊張。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被他們擄走,她下場堪慮。
一定要想辦法逃跑——
主意一打定,她伸手推向靠得最近的男子,他一個沒防備,給推得倒退三大步。
印秋芙乘機突圍。可她雙目失明,又怎辨得出何處是安全所在?
“哇!”她撞到一張桌子,當下跌個五體投地。
四名登徒子乘機一擁而上,抓住她,直直往西方跑去。
“放開我。”她尖叫。
“閉嘴。”一隻大掌掩住她的嘴。
她不客氣地咬了那人一口。“救命、救命啊——”
“混帳!”楊公子賞了她一巴掌。
她嘴裡嚐到了血腥味,卻仍不死心地掙扎。“放開我,不要碰我。”
“敬酒不喝、你愛喝罰酒,我就成全你。”楊公子抖手又摑了她兩巴掌。
“楊兄,這樣不好吧?”穆天雲見她被打得雙頰紅腫,心生不忍。
“幹麼,穆大公子想英雄救美啊?”
穆天雲退了一步。“沒有,我只是想……萬一上回見到的那個男人,發現我們將這位姑娘打成這樣,會不會來找我們報仇?”
“他找來又如何?老子給他來個死無對證,他又能拿咱們怎麼辦?”
“你……你們要殺害這位姑娘?”穆天雲簡直傻了。
“廢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沒聽過啊?”
“不行。”平常仗勢欺人、狎花玩妓是一回事,但要殺人,穆天雲可沒這個膽,況且他要真幹了這等惡事,不待官府捉人,天霄幫的幫規首先就將他廢武功、斷四肢,逐出幫門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想退出?”
“我不是……”
“放開我。”印秋芙趁他們內訌之際,狠狠蹋了捉住她的楊公子一下,埋頭衝出他們的包圍圈。
“臭娘兒們。”不服輸的男子們拼命追趕。
她使出吃奶力氣,拼命往前逃。
“算了吧,餘兄、鄭兄、楊兄。”穆天雲試圖阻止同伴,卻被他們給打飛了出去。
“滾開,你這個膽小鬼。”
印秋芙根本不知道該逃向何方,也不知生路在哪個方位。
她只知往前跑,絕不能被他們捉住;就算她不想活了,也不願死在那票人渣手中。
不論死活,她都要有尊嚴,才不要變成人家的俎上肉。
她的心臟跳得好快,像要從胸腔裡蹦出似地;她的呼吸灼熱得像要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