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無事,便跟著他們一起出沒在雪原之地。也算是幸運,雖然耗費了些時日,終究是獵到了自己滿意的赤狐。
如今,赤狐皮做成了大氅。黃裳難得心生了急切,想要看一看,東方不敗穿了這一身明麗鮮豔的火色大氅,又該會是呈出怎樣的炫目風姿。
東方不敗挑眉,將這件皮氅收起,手上的動作帶著一絲不經意的小心:“這樣式本座不喜歡,做工也是差了一等,還不如本座自己動手縫製。”
黃裳聽了,不掩驚訝,遂是笑開:“不想東方兄耍針的本領著實厲害,竟不光是用在打鬥中啊!如此……”他低頭扯了扯身上有些襤褸的裘袍,“不如麻煩東方兄也為我做上一件衣服罷!你瞧,我這件袍子,四處漏風,已是不能保暖了。”
東方不敗橫眼看向他:“黃先生當真是本座見識過的第一厚顏人了!”讓他堂堂日月神教教主做衣服的話,這人還真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黃裳展顏:“這倒是不錯,黃某厚顏第一,東方兄武功第一,也算是絕配了。”
東方不敗眼神一動,銀針再次飛出,怒道:“胡說甚麼呢!”
“東方兄別介意,”險險地避開了一擊,黃裳連忙正色,撫了撫額頭,“我這兩年盡是閒散慣了,說話卻是少了深思熟慮。適才不過是逗笑,如今我既拜訪過了知己,禮物也送到了你手中,便也是時候離開了。”
東方不敗微愣,看著窗外黑茫茫的夜,只有白雪反射著寒光:“離開?”一時沒想清黃裳話語裡的含義。
“自然是離開太原府了。”黃裳淡聲道,“我要去福建,雖然記憶還是一片混沌,但我總覺得對那延平府有些熟悉的感覺。”
東方不敗聞言笑了:“你還真當你是那幾百年前的黃裳啊?”
這一回,黃裳卻是沒有了半分隨意,他垂著眼,嗓音暗沉:“或許東方兄不相信……但自你當年說起了幾百年前的那些人事,我倒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自有記憶以來,便是孤身活在天山幽谷的崖洞內。”黃裳輕扯開嘴角,“雖然前塵往事沒了半分印象,但我卻總感覺……我活了很久。”
或者說,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活了很久很久——只這般玄異的說法,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說出來怕是無人能信罷?
東方不敗沉默了下,遂道:“待你到了福建,又有何打算?”
“暫時也沒想。”黃裳笑了笑,“我也不著急,一路就當遊山玩水罷了。等到了福建,若那裡真是與我有些關係,便定居下來也好;或者不是,我也能歇歇腳,再作往後的打算。”
說罷,他望著東方不敗豔麗的面容,語氣中有一絲不明顯的柔和:“所以才想著,趁南下前,來拜訪一下東方兄。這回一別,怕又是三年五載難再見面了。”
說至最後,便是豁達如黃裳,也忽覺心頭流過一道莫名的感傷。
東方不敗抬眸對上他的眼睛,揚了揚眉:“既是要走,還不快下山去。雪夜天黑,這黑木崖一路,可不是好走。”
黃裳斂回神,衝他笑著點頭:“東方兄提醒的是,那,黃裳便告辭了。”
沒再猶豫,他利索地轉身,腳下輕功一起,瞬間就飛出了院子。
東方不敗緩緩地走至門口,頓是寒風捲著一些雪屑,撲面打來,冰涼的觸感直鑽入微敞的襟口。靜佇少刻,他才轉身回了屋,復又拾起那件火紅的皮氅,掌心細細地在其上摩挲著。
其實這皮氅樣式很好看,做工也十分精緻……不過是看那書生有些灼熱的眼神,莫名地想為難罷了。東方不敗拿著皮氅,略一失神,低頭又摸了摸皮氅的襟口,暗想:這裡做得不夠華美,還是需要他親手改動一番。
下山的路途,比來時要好走的多。雖然山高路險,途中還有一些暗門機關,但黃裳已是摸清了些門路,武功又是極好,自然沒甚麼能夠攔住他的去路。
卻不經意地放慢了些速度,等眼前漸現闊長急湍的水流,黃裳才驟然回過神,暗笑自己真真是魔障了。
大冷天,水上也沒見結冰。黃裳收斂起了所有心緒,一個縱身輕躍,腳尖輕踏著水面。在天山那樣險惡的環境裡,他的輕功被練就得極佳,不出一刻鐘,便是安然地過了猩猩灘。
“黃先生的武功真是不見進取,”赫然現身的紅衣男子,語氣不掩歡快,打趣道,“本座都下山多時了,你才姍姍來遲。”
黃裳這下是有些懵憧了:“東方兄?你怎會在此?”這人身後不遠處,立著一匹駿馬。馬背後,還放置了包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