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甫再傳門生,就算白敬甫咽得下這口氣,他的學生要以何顏面面見昭王?我想不出半年,等那邊軍力調整恢復得差不多時報仇的人就會找上門來,屆時不管父皇願不願意,還是得靠我去保護他的江山社稷,那時要提什麼條件他都得應允。”
“既然殿下有這等把握,何不把話說明逼皇上廢太子重立,或者乾脆直接把皇位交出來?”司馬原困惑,不解地望著易懷宇。
易懷宇天生有股傲氣,說起話來難免直來直去不知委婉,剛才那一番話已經頗有大逆不道之意,偶遂良怕他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鬧出亂子,不得已只好搶先接過話頭:“太子善妒卻又怯懦軟弱,與皇上為保帝位不惜割地進貢的求和態度不謀而合,所以皇上一直以來都鍾愛太子而厭惡疏遠殿下。從朝上皇上說那幾句話就可以聽出來,如果殿下態度稍軟或者退步,那麼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太子依舊是太子,殿下依舊是不得寵的陪襯。現在朝中大臣很多對皇上這般態度不滿,經歷幾次征戰後,百姓間也開始露出擁殿下上位的流言,換句話說,現在是殿下佔據了人心——”
“因此我沒必要急於爭位,逼迫太過的話,只會讓守家衛國的形象變成為奪帝位不計手段的小人形象。”易懷宇興頭之上打斷偶遂良,呷了口茶,哼笑一聲,“如今有司馬將軍和姚大人鼎力相助,再有民心所向,我缺少的就只剩下時機。眼下正是擺脫昭國欺壓、轉為強國的時候,何不趁此機遇再立新功,鞏固我在百姓和群臣心中地位?”
只要太子繼續無能平庸下去,那麼皇位自然是他的,跑也跑不掉。
聽了二人解釋,司馬原露出恍然大悟神色連連點頭稱讚,姚俊賢卻不動聲色,眯起眼笑呵呵道:“老夫果然沒看錯,殿下有真龍之氣、天子之命,遙國……不,整個中州他日非殿下莫屬。”
姚俊賢在遙國也算是門生遍地的重要文臣,為人精明眼界高,能得他誇獎的人不多。易懷宇看出姚俊賢是話裡有話,索性放下茶杯,迎著姚俊賢目光望回去:“姚大人和司馬將軍都是爽快人,有些話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我和韻兒的事兩位都清楚,而司馬小姐又是兩位府上千金明珠,讓她委屈嫁我著實不妥。遂良跟隨我多年,既是心腹也是好友,他的為人我可以用性命擔保,絕不會虧待司馬小姐一絲半點。如果姚大人和司馬將軍願意,我倒想賣個面子替遂良向司馬小姐提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知道易懷宇和偶遂良要來,姚俊賢一早就把司馬荼蘭支走,為的就是能談談嫁娶之事,見易懷宇不拐彎抹角,準備好的一籮筐暗示也就免了。揪著鬍鬚大笑三聲,姚俊賢拍了拍一臉焦急的司馬原肩膀,眼神示意其稍安勿躁:“我和原兒只想給荼兒尋個好夫君,能疼她護她就好,未必非得是王侯將相。偶公子——呵,差點兒忘了,現在應該叫回偶將軍才對。偶將軍年輕有為人品又好,能讓荼兒和偶將軍這樣的人物結為夫婦,老夫只有高興的份啊!”
那麼,這長婚事就算定下來了吧?
偶遂良高興不起來,其他三人虛情假意的寒暄也聽不進去,百無聊賴扭頭向外望,正見角落裡那抹孤寂身影一閃而逝,鬼使神差地便跟了上去。
江山故曲Part。22
偶遂良和司馬荼蘭的婚事迅速定下,易懷宇去宮裡辦事前答應晚上與司馬原和姚俊賢等一起用膳,前腳才出將軍府,後面司馬原就急急地關上門,扯著姚俊賢進了內堂。
“舅父,您怎麼在關鍵時刻犯糊塗?!我們為二皇子出這麼多力為的什麼,不就是讓荼兒有機會能成為皇后母儀天下嗎?現在二皇子野心勃勃又要依靠我們勢力,正是為荼兒謀劃前程的大好時機,您怎麼——唉,你們一老一小是要氣死我嗎?!”
“你急什麼?臭小子,連你舅父也敢呵斥,我看你是欠管教了!”姚俊賢拉長臉嚇唬司馬原,待司馬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下去才翻了翻白眼,負著手露出高深莫測笑意,“原兒,你只看到二皇子現在需要我們幫忙,就沒看到他的果斷狠絕嗎?為了奪皇位他可以想方設法廢太子、逼皇上,你就不怕把他逼急了連我們一起抹消?”
司馬原愣了愣,半信半疑低道:“應該不會吧?他雖然立下不少戰功頗得民心,可是要與太子和皇上較量少不得要借我們之力,除掉我們他上哪找靠山去?再說讓荼兒嫁給他不也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嗎?依荼兒的心性手段,想要拿下個男人不成問題。”
姚俊賢看了看茫然的司馬原,沉默半天沒說話,倒不是因為無法反駁司馬原,他是在措辭,考慮要怎麼說才能讓外甥這個榆木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