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夢境,伸手捏住尖削下頜讓那張淚眼朦朧的面龐朝向自己看了許久,這才露出熟悉的笑容,與白綺歌緊緊相擁。
只要她回到身邊就好,不需要任何解釋,沒必要提任何問題,也不用管之後還會發生什麼。
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彼此全部天下。
“結束了,都結束了,綺歌。”一遍遍重複著細細呢喃,易宸璟把眉眼埋在白綺歌柔順發絲間,幾點溫熱便順著髮絲流到白綺歌耳邊、脖頸,癢癢的,如他打在耳邊的呼吸。
白綺歌說不出話,只能用力點頭,手臂繞過易宸璟雙肩緊緊攬住他的脖子。
是啊,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哽咽在喉嚨裡的痛楚幾經壓抑,雙腳站得疲憊麻木,白綺歌好不容易才掙脫易宸璟不肯放鬆的擁抱,微微抬頭,看著他,抹去淚水輕笑。
“還願不願意娶我?”
輕輕啄去不知道屬於誰的兩滴淚,易宸璟閉上眼長出口氣,再睜開眼時,溫柔已經如同周圍滾滾黃沙,將白綺歌一絲不漏包圍。
低頭,沙啞著嗓子,在乾澀的唇瓣上淺吻。
“榮幸之至。”
而後便是長久沉默。
風沙弱去,烈日高懸,蒼茫大漠裡兩道人影相擁靜止,唯有眉睫輕顫間無聲而漫長的吻證明這兩個人還活著。
“咳……”兀思鷹老臉一紅,清了清嗓子,板著臉踹了看得最入神計程車兵一腳,“都看什麼看?沒看過人家夫妻親熱?走走走走走,沒看過的自己偷摸想去!所有人一個不留,都跟我回駐地!快!還看!誰再看就跟回遙國去吧!”
儘管對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感到莫名茫然,安陵士兵們還是本著軍令不可違的準則老老實實轉身列隊,最後貪婪地回頭看了幾眼,整齊離去。
或許並非好奇,更多的是沉醉,只因那幅風景太過溫馨美好,讓人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天地一線,唯情不斷。
乾涸數個月的漠南戈壁下雨了,今年的第一場,可能也是最後一場。嘩啦啦的大雨將戈壁礫石沖刷得乾淨溼潤,雨後很快便有幾株頑強綠草鑽出石縫傲然挺立,似是在目送大批去往遙國的人馬,又像是為了紀念什麼。
“殿下,已經進入我大遙地界,是不是找地方休——”蕭百善敲了敲馬車門,剛要開啟便被裡面的人連聲阻止。
“別開門,等我先穿衣裳!”
熱心的老將軍當場呆立,瞠目結舌滿面通紅。
“馬、馬車裡……”
馬車裡脫什麼衣服?
幾聲雜亂響動後,馬車門被推開,白綺歌略顯蒼白的面容出現眼前,依稀帶著幾分無奈:“幫他擦藥而已,蕭將軍別多想。”
“哦,哦……”蕭百善連忙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壓低頭送上兩個陶罐,“這是此處居民用來治療面板灼傷的藥膏,尤其是曬傷,據說效果奇好,太子妃幫不妨給殿下試試。”
白綺歌接過藥罐,朝蕭百善點了點頭:“多謝蕭將軍掛心。宸璟他只是一些皮外傷,加上站了太久體力耗竭脫水,所以才會這般死豬似的只能躺著,靜養幾天就會好起來。”
“太子妃著什麼急?我看這幾日有太子妃無微不至照料著,殿下好像享受得很啊!”蕭百善故意提高音量呵呵笑道,“早知道這樣末將就準備輛舒適些的馬車了,這樣真是委屈了太子和太子妃,末將失策,失策了啊!”
聽出蕭百善話中揶揄味道,白綺歌臉色微紅,還不等想出什麼話來解釋,車內易宸璟哼哼唧唧先一步開口:“蕭將軍何時變得這麼體貼了?準備豪車的事暫且放下吧,蕭將軍這會兒若能給我找個溫柔些的姑娘擦藥最好不過,再讓綺歌幫忙擦藥,用不著到帝都我的骨頭就先斷了。”
“殿下有膽量找其他女子來服侍麼?”
“……蕭將軍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去忙吧。”
短暫而輕鬆的玩笑對話以易宸璟的失敗告終,白綺歌關上門繼續為易宸璟擦藥,馬車外蕭百善暢快長笑,回到隊伍前繼續領路。
“哪有你這麼說話的,就不怕引人誤會嗎?”白綺歌嗔怪地瞪了易宸璟一眼,微微眯起眼眸,“對了,要不要我去找個溫柔又漂亮的姑娘來給你擦藥?”
感受到白綺歌手掌有意無意在痠痛的背上游走,易宸璟一哆嗦,脖子縮了縮:“別,不是那姑娘死就是我死。”揉了揉肩膀慢吞吞坐起,見白綺歌低著頭在研究送來的藥膏,易宸璟忽地在白皙臉頰上掠過一吻,搶下藥罐丟在一旁將白綺歌攬進懷裡:“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