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嘆,“被你這麼收拾一頓,他這輩子怕是再不敢碰女人了。”
易宸璟細長眼眸斜瞪,不答反問:“他是不是碰你了?”
白綺歌本不想說什麼,擔心小心眼兒的易宸璟再衝入湖中把人撈上來又是一頓狂揍,無奈下意識摸了摸臉頰的小動作被易宸璟發現,捉住手一臉埋怨。
“亂跑什麼?想出來散心叫醒我不就好了?要不是有人告訴我你來了這邊,還不知道這混蛋要怎麼欺辱你。”
伸手摸一下就被狠狠抽了一耳光,也不知道被欺負的究竟是誰。憐憫地看了湖中拼命掙扎的男人一眼,白綺歌抬眉輕笑:“你還能更小氣些嗎?與我說話投機的你要趕走,碰我一下的你就斷人家十指,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睚眥必報的男人?”
“我是男人沒錯,可我也是你的男人,自是不許任何人碰你、打你的主意。”像是要擦去汙跡似的狠狠擦拭著白綺歌面頰,易宸璟餘怒未消,“跟我犯橫的勁兒呢,跑哪裡去了?怎麼不拔劍砍他?以後再有這種情況往死裡打,什麼都不用顧忌,傷了、殘了、死了我負責。”
易宸璟的霸道白綺歌深有體會,桀驁狷狂的性格難以改變,加上身為皇子總有些特殊權利,他的狠厲與霸道只會滋長不會倒退,這點也是困擾白綺歌的問題之一——將來他是要做一國之君的,這股戾氣狠毒不去必為後患。
嘩啦嘩啦的撲水聲與慘叫聲早驚動了旁人,聽得雜亂腳步聲漸近,易宸璟拉起白綺歌鑽入樹叢,在有人到來之前悄然離去。
潛回所住房間的易宸璟並沒有閒著,揚手把白綺歌丟進屋裡轉身離開,不過片刻便抱著一疊衣物返回。顏色素淡的衣衫往白綺歌懷裡一塞,兩道劍眉挑得老高:“去換衣服。”
“沒事換什麼衣服?”白綺歌莫名其妙,待到抖開那疊衣衫後啞然失笑,“你……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好端端的拿些男人的衣服給我!”
“就是要你穿男服。這裡是青樓,你穿著女人衣服到處走動少不得會被當成風月女子,剛才那種事我不想再見到——你不穿也可以,老實呆在房中哪裡都不許去,不然誰看你一眼我便剜出他眼睛,碰一下就折了他手腕,這樣可好?”
小心過度,謹慎病發作。白綺歌翻翻白眼,思慮少頃還是躲到屏風後換上衣服,再出來時那個瘦弱的小女人全然不見,只有挺拔瘦削、英氣勃發的清秀少年展現眼前。
易宸璟說的不無道理,青樓都是男客往來,見到女子第一印象不是妓女便是老鴇,要麼就是打掃、伺候的小侍女,白綺歌走來走去確實不方便。
換完衣服的白綺歌看起來精神許多,臉上細長疤痕不但沒有損傷外觀,反而更顯出一股男子氣慨,平添三分英武。易宸璟對於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抱著肩上上下下打量許久,薄削唇瓣抿出一絲好看弧度:“如果你是男人,只怕我也要像易宸暄那般養男寵了。”
“如果我是男人,你和易宸暄誰也別想坐這天下——一個下流無恥,一個陰險狡詐,還不如我去奪皇位治天下。”
“隨你,你要搶的話我才懶得與你爭。”易宸璟忽然欺身而上,抬著尖削下頜便是一枚淡淡淺吻,長出口氣意猶未盡,“反正,命中註定你是我的人,無論什麼身份。”
許是徐徐和風、融融暖日吹散了一絲半縷的沉鬱,畫湘樓中偷得浮生半日閒的二人難得輕鬆,言語之間罕見地多了些情絲纏繞,然而有些事情並非表面這樣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至少那個被折斷十指並踢入湖中喝了不少水的男人將要帶來的麻煩,遠遠超出他們意料。
畫湘樓外西走百步,一身溼漉冷水不停打著噴嚏的男人簌簌發抖,怪異扭曲的手指半舉,滿臉痛苦與憤恨交雜。對面相距不足三尺處,華麗官轎內傳來好奇疑問:“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宛寧府地盤打傷我的人?”
“那二人面生得很,屬下從來沒見過。”*著哼了一聲,狼狽男人跪在轎前抖成一團,“男的功夫了得,一身貴氣;那娘們潑辣了些,但看起來不像練家子,早知道是個傷疤臉,屬下說什麼也不會去碰她啊!”
轎中倒吸涼氣聲赫然,裡面坐著的人似乎很驚訝:“你說那女人臉上有傷疤?”
“是啊,很長一道,像是刀子故意割的……”
“呵,算你小子好命,這等美事竟然被你撞上。”陰冷笑聲低沉,轎簾掀開一角,銳利目光越過地上跪著的男人直向不遠處畫湘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份大禮若送給左丞相,鶴雷堂必將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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