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毒不覺又好氣又好笑,逗他道:“呆瓜滾得倒快,逃跑便也罷了!我一堂堂掌門,他一巍巍旗座,二哥亦算大丈夫,我三人豈有落荒而逃之理!”
“這……”夜螢一愣,登時漲紅了臉,埋下頭兀自嘀咕道:“夜螢這小小王子,行走江湖若是不逃,早就沒命了……”
蒼風倒是寬厚之人,當下一本正經地看向夜螢,目光清澈而銳利,說道:“逃走終不是大丈夫所為,亦乃下下之策,更何況咱們都沒弄清楚來者是敵是友!要知道,此地處於雙城交界,各方勢力俱存,眼下出現如此盛大的兵馬,除了朝廷,也極有可能是來自我盟的勢力。”
沈猶楓微笑不語,已然改變了之前的決定,九毒看著他,心中登時明白,粲然一笑。夜螢動了動喉嚨,倒也覺得蒼風所言有理,遂問道:“那咱們該當如何?”
“是敵是友,小試便知。”沈猶楓不動聲色地開了口,一言未罷,手中的煙火筒已急擲飛出,直奔九毒而去。九毒目光驟亮,長袖一揚穩穩接住,刷刷兩下拉動煙火筒底端的機關,速度奇快,配合默契,令夜螢咋舌不已。頃刻間,一縱銀白色的火光沖天直上,“砰——嗏——”又一縱金黃色的火光緊接著飛出,氣勢愈加猛烈,兩道火光相互纏繞,如流星般劃過天際,眨眼便炸開一雙異常刺眼的煙花。
九毒扔掉手中的煙火筒,拍了拍手掌,嘻嘻笑道:“這局開得熱鬧,九兒便押大寶,下大注,賭來者是友。”沈猶楓寵溺一笑:“我依你便是。”蒼風道:“我隨風座。”夜螢瞅著眼前這三人雖身處危機,卻毫無膽怯之色,仿若玩著遊戲一般,想起他們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夜螢悄然一嘆,不禁莞爾,便未再做逃逸之想。
果不其然,煙花尚未消盡,那片兵馬便似被施了法力般,頓駐片刻,遂直朝九毒鳴放煙火的方向疾行而來,僅片刻的工夫,煙塵滾滾,喧囂尤甚,馬蹄嘶鳴,一名渾身鎧甲的悍將奔在隊首,高聲詢問:“前方何人!”
九毒眼珠一轉,當下學著沈猶楓的口氣,朗聲喝道:“大膽!天風旗風座在此,爾等好生無理!”
那悍將聞言,登時喜出望外,雖未看清是誰在說話,卻毫不猶豫地向四下高聲叫道:“是風座!果然是風座!”說著忙不迭地翻身下馬,直奔說話之人而去,剛衝到九毒跟前兒,那悍將登時愣住,這才瞧清楚答話者竟是個弱不禁風的白衣少年,那悍將難免心生狐疑,又見這少年風儀絕美,不可方物,當下倒也不敢對他全盤否定。
九毒見到來者的確是龍鼎聯盟之人,終於吁了口氣,心中的擔憂瞬間消失殆盡,他清了清嗓子,揚起手中的湛盧寶劍,故作威嚴道:“見了本座還不行禮!”
說來也巧,那悍將並非沈猶楓身側的心腹,也非隸屬天風旗的將士,他雖早就聽聞風座大名,卻並未見過其真人,但是這傾動天下的湛盧寶劍,他卻是認得的,一見九毒揚劍,他竟再無疑惑,屈膝便拜,垂首道:“末將來遲,望風座恕罪!”
九毒心中狂笑不已,強力忍住,裝模作樣地摸摸下巴,厲聲道:“恩……你雖救駕來遲,倒也忠心耿耿,罷了,本座此次便不責備於你,起來罷!”
那悍將方才鬆了口氣,恭敬地站起身來,環顧四下,只見周圍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朝廷鷹犬,不禁驚歎道:“風座武功蓋世,遭遇圍堵亦能化險為夷,著實教人歎服。”
九毒眉開眼笑,得意地一擺手,道:“我……啊哼……本座也覺得自個兒很了不起,你瞧,這麼多的勁敵,本座一劍出鞘,便將他們悉數除掉,不費吹灰之力!”
那悍將又是一呆,顯然他並未料到,這個在盟眾心中如戰神一般高高在上的風座,竟會如此說話,一言一行倒真像個孩子,那悍將眼睛裡不由得漫過一絲迷茫,更多的卻是驚詫。九毒才不理會這麼多,索性也不裝了,故意問道:“說來你也是本座的崇拜者,今日便報上姓名,告知隸屬何旗,也讓本座對你留個印象。”
那悍將頓時喜上眉梢,正色道:“末將丁之,隸屬天雲旗飛羽堂,唯雲座和唐副將馬首是瞻,然風座……亦是末將衷心欽佩仰慕之人。”
果然是雲哥哥的下屬……九毒不禁大喜,心中更生頑劣之意,遂挑眉笑道:“這世上欽佩仰慕本座之人著實太多,你的雲座李雲驀亦是其中之一,然本座卻唯獨只仰慕一人,你可知他是誰?”
“呃……”丁之動了動唇,卻不知該如何作答,心道,盟眾皆言風座為人低調,行事沉穩,個性冷峻,可自個兒今日遇見的這風座竟如此張揚古怪,哪裡有半分傳言中的神韻?丁之搖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