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染呵了口暖氣,隨著洛北辰入了院子,“這裡是哪裡?”
“隨我來。”洛北辰攬緊她,低聲道:“可覺得冷?”
慕清染搖搖頭,與他一道在這九轉八回的宅子裡繞,沿途的丫鬟小廝們都紛紛垂頭行禮,這個院落並不大,景色倒是極為別緻,屋簷上是晶瑩剔透的冰凌,白雪皚皚地堆積。
突然,眼前驟然一亮,滿院各色的梅花紛紛迎著寒雪綻放,不懼嚴寒,繽紛多彩,卻是比定國將軍府裡她們院子裡的梅花還要多,延綿而去,一時竟是讓她看不到盡頭,滿眼都是那多姿多彩的梅花,顏色各異,隨風飄逝起舞,一時間竟美得讓她屏住了呼吸。
可最讓她吃驚的不是梅花,而是梅花枝椏間那微微閃爍的細微光芒,在月色微光裡,仿似一隻只晶瑩飛舞的螢火蟲,有些梅花花瓣似是也停著螢火蟲,隨風飛逝時,微微閃爍,美不勝收。
“那是……螢火蟲?”慕清染吃驚地問道,扭頭不敢置信地望著洛北辰。
洛北辰搖搖頭,牽著她往前走,“不是,那是熒石粉,也是偶然一次所得,故而讓人碾碎灑落在這些枝椏花瓣間,看起來像不像一隻只棲息在花間的螢火蟲?喜歡嗎?”
慕清染望著他精緻的側臉,低聲道:“喜歡,勞你費心如此佈置。只是,咱們院落裡也有梅花,緣何還要在此種植如此多的梅花,其中不乏珍品,價格自是昂貴不說……”
洛北辰微微勾唇,好似破曉而來的微光,又似融冰破雪的春風,“既能討你歡喜,這便值得了。”
慕清染啞然。誠然,她在看到盛大的花海時,已是驚豔不已。她們院落已經算是很大,但亭樓閣榭後,種花的地方就有限了。
“阿辰,”慕清染怔怔然地望著他,優美冷硬的弧線在月光的照拂下似是柔和了不少,“你恢復記憶了是嗎?”
洛北辰垂眸,視線落在那片延綿的花海,“是的,你不是早已猜到了嗎?你不為我高興嗎,染兒。”他轉眸落在她清麗的臉上。
“高興?”慕清染垂眸慢慢道,“我的確早已猜測你恢復了記憶,只是我以往不確定,直到今日這螢光粉我才確定,你是故意告訴我的,不是嗎?你為什麼要如此?”
洛北辰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迫不得已,當時情景危急,避免滄離再多做打算,我只能如此。染兒,你生氣了?”
慕清染抬眼望入他眸底,半晌,她似是確認了般,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我有些想你。”她猛地撲入他懷裡。
洛北辰chong溺的一笑,抬手抱住了她,頭頂著她的額髮輕輕蹭了蹭,這種滿足的感覺真好,是以往他從不曾有過的。
不知想到了甚,他的眸色微微暗淡冰冷了下來,手指也微微按緊了慕清染。
果然,她在意的還是以前的那個他……
在那段化解藥性,失憶的日子裡,其實是兩個人格的爭奪戰,彼此間兩不放鬆,只為了能夠獨立佔據這個軀殼。
本來滄塵便是他的主人格,洛北辰這個人格不過是後期因為有愧洛家為他而亡的“洛北辰”而分裂出的人格,因著洛北辰這個人格長期佔據的主導地位,導致滄塵這個人格的虛弱。
那段失憶卻是最好的機會,因著兩不相讓,導致讓兩個人格重新聚攏了,卻因著那強悍的藥性和人格相聚的衝擊,結果才讓他失憶。
那段期間的痛苦,自是不用說。而照方才那般看,慕清染喜歡的依舊只是以前的洛北辰,那他便也只當那個洛北辰就是。
她想要他是怎樣的,他便是怎樣的,只要她待他一如往昔就好,只要她開心便好。
他不想讓她知道更多,只是現在這般相處已是極致。
兩人本是打定主意要在這院落住一晚的,沒成想慕清染卻驟然暈倒了。
這裡並不曾備下大夫,洛北辰最後只能心急如焚地帶她回了將軍府,緊急招了太醫。
皇宮裡現在正是亂成一團粥,德文帝更是一夜不曾眠,加緊手續打壓了三皇子一黨,至於幫兇涵貴妃一族更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涵貴妃賜白綾一條,自縊於房梁之上。
五公主因著不知情,再加上德文帝子嗣不豐,公主不過也只有兩位,便留下了一條命,只是她這般活著,卻是比死還要難受的。
五公主太過囂張跋扈,現在沒了德文帝撐腰,涵貴妃也倒了,太后和皇后更是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聞不問。
宮裡又是看菜下碟的,五公主饒是沒打入冷宮,日子卻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