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等人將郭嘉和許攸兩人架出了大帳。
這時郭嘉奮力掙扎道:“混賬,主公叫你架我,在裡面裝裝樣子就罷了,豈敢在帳外對老子無禮,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那幾名侍衛臉色大變,急忙鬆開郭嘉。
郭嘉整了整衣裳和頭冠,拍了拍腿上的塵土,轉身對許攸怒目圓睜而視,又“呸”的一聲,惡狠狠的朝許攸吐了一口濃痰,這才拍拍屁股,揚長而去。
渾身被潑溼的許攸,心中憤懣至極,滿臉的不甘之色,指著郭嘉的背影,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燕八已然鬆開許攸,微微的嘆了口氣道:“子遠還是回去換身衣裳吧,如今奉孝是如日中天,除了子龍之外,誰敢和他相鬥,忍了這口氣吧。”
許攸眼見燕八對他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不禁對這位公孫白的近侍頭目產生了好感,急忙朝他一揖道:“燕將軍,許攸是真有急事稟報,還請將軍為我傳報主公。”
燕八搖頭苦笑道:“如今主公正在氣頭上,改天再來吧。”
接下來的數日,許攸接連求見公孫白而不得,而郭嘉則每日揚長而來,揚長而去,對許攸明譏暗諷。
這日上午,許攸帶著滿心的惆悵,在大營之內四處逡巡,眉頭緊蹙,不時的發出唉聲嘆氣之聲。
駕!駕!駕!
突然數騎從轅門口疾馳而來,奔入大營,又朝中軍大帳疾奔而去,令許攸滿臉疑惑之色。
此刻戰事處於相持階段,哪裡還會有什麼緊急軍情,莫非是冀州有變不成?
正疑惑間,突然一人急匆匆而來,高聲叫道:“子遠,子遠!”
許攸回頭一看,正是燕八,急忙陪上笑臉道:“燕將軍,所喚何事?”
燕八朝四周張望了一眼,低聲道:“冀州急報,說是有人舉報子遠家人犯法,已被沮授拘押,如今沮授稟報請主公對你也問罪,幸得主公已出營巡查。你須好生應付,否則主公哪裡恐怕不好交代……”
許攸只覺瞬間五雷轟頂一般,他的那幾個叔伯兄弟,仰仗家族勢力,平時魚肉鄉里的事沒少幹,甚至連一般的官員都不放在眼裡,這些他其實是早已知道的。很顯然,一向與他不和的沮授這次是抓住了他的痛腳了。
許攸急聲道:“請將軍救我,我是被沮授小兒冤枉的……”
燕八搖了搖頭,苦笑道:“子遠還不明白嗎?沮授雖然與人不和,但是心地並不歹毒,此必郭軍師之計,我也無可奈何啊……你還是早點找郭軍師認個錯吧……”
許攸的臉色暗淡了下來,拜謝了燕八之後,便怏怏回到了自己的帳內,心中展開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向郭嘉這個浪蕩小兒認錯,我許攸毋寧死!”許攸惡狠狠的說道。
他的腦海中浮現數年前的鄴城大戰,自己開城迎接公孫白入城,理應為首功,卻被郭嘉羞辱;想起六七年來鬱郁不得志的日子;想起數日前再次被郭嘉羞辱;又想起即將到來的災難,心亂如麻。
沉悶了許久,許攸又想起那日在烏巢所見所聞,心頭終於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對不起了,魏公!我許攸丹心一片,奈何你有眼無珠、恩將仇報,如今更是走投無路,休怪我許攸翻臉無情。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許攸似乎下定了決心似的,惡狠狠的一圈砸在面前的案几上,將拳頭都快砸出血來了。
半個時辰之後,許攸全身披掛,腰懸寶劍,縱馬出營,一路上只對攔截的守衛道:“我奉主公之命,四處走走,檢視敵情。”
那些守衛自然也不敢怠慢,只是關切的說道:“大營之外多敵軍奸細,許長史還得小心為上。”
許攸滿臉強行擠出來的微笑,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和驚懼,朝那些好心計程車兵揮了揮手,縱馬直奔大營之外而去。
剛剛奔到鴻溝的旁邊,許攸立即感覺到四周傳來一股寒意,等到他看到從草叢中鑽出兩名手持大弩的曹軍甲士的時候,心頭不覺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背上汗水涔涔而下,一路上的擔驚受怕總算告一段落。
這兩人手中的大黃弩,比起公孫軍的大黃弩來,稍顯粗製濫造,所以斷定這兩人絕非公孫軍所假冒。
“帶我去見曹公。”他滿臉平靜的對那兩人說道。
……
官渡,曹軍大營。
中軍大帳之內,曹操也正與賈詡、程昱、滿寵、劉曄、曹仁、樂進等一干心腹重將商議戰事。
所謂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北面的公孫白心頭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