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家的公子,不但劉和滿意,劉虞也較為滿意的,卻被劉凌一概以“孩兒還想陪伴祖父和父母幾年”推拒。劉虞甚寵此孫女,一切由著劉凌,父親袒護,劉和也無可奈何,只得聽之任之。
希聿聿~
隨著胯下駿馬的輕嘶,劉凌一勒韁繩,那馬便緩緩的停了下來,劉凌翻身下馬,將馬韁扔給迎上來的家奴,緊接著身後的貼身侍女也跟著下了馬,兩人說說笑笑的往府門內奔去。
就在兩人即將踏入府門的那一剎那,在他們背後又響起了一陣馬嘶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驚得兩人齊齊回頭。
不知何時突然來了數十騎兵馬,齊刷刷的停在了府門口,齊溜的高頭大馬,卻全部頭纏白布,全身白衣。這一剎那間,突然來了這麼多白衣人,驚得門口的侍衛一陣慌亂不已。
正詫異間,身旁的侍女突然低聲道:“魏公!”
劉凌心頭一跳,抬眼望去,便看到了剛剛從汗血寶馬之上翻身下馬的公孫白。
那個曾經救過她的性命的男子,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人兒,一如既往的風華絕代、丰神如玉,卻又增加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和風範,令她心中砰砰亂跳。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若是在七八年前,公孫白見到她,肯定會親暱的一把將她抱起,而在三四年前,公孫白則會揉一揉她的頭髮,而現在的公孫白,則是滿臉凝重,只是微微朝她點了點頭,立即率著數十人齊刷刷的奔了進去。
劉凌微微有點失望,但是隨即便感覺到即將有大事才能發生,急忙緊緊的跟了上去,在她心底最擔心的是,祖父會和公孫白之間發生點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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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之內,早已得到訊息的劉虞,正無力的癱坐在軟席之上,臉色陰沉,顯得格外的蒼老和憔悴,頭上的白髮似乎突然增加了許多。
天子,終究還是駕崩了,作為漢室宗親,他心中的沉痛,無人能體會。
當年,袁紹和韓馥兩人慾立他為帝,以避免天子落於叛賊董卓之手,朝綱難以為繼的尷尬局面,然而他堅決的拒絕了。
在他的心目中,君臣綱常不能廢,劉協既然還在,就是漢室唯一合法的天子,否則劉漢天下將愈發大亂,最終社稷將落於他人手中。
曾經一長段時間,尤其是公孫瓚不聽調遣、與他相爭的時候,令他迷茫困惑不已。最終是公孫白給他帶來一絲希望,而且這絲希望愈來愈亮。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堅定的支援著公孫白,有了劉虞這個漢室宗親、當朝太傅的支援,公孫白雖然不及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威風,但是在政治上也減少了很多阻力,北地諸州的世家大族鮮有牴觸者。
當公孫白在北地稱雄的時候,劉虞尚且擔心他是否能與坐擁中原五州膏腴之地的曹操抗衡,直到官渡之戰後,劉虞信心大增。小天子和公孫白關係也匪淺,是拜過把子的莫逆之交,公孫白必當成為天子的股肱之臣,這使他他似乎看到了大漢中興的希望,這樣他將來到九泉之下,見到列祖列宗,也算有個交代,公孫白終究也算是他扶持起來的。
然而,今日鄴城之內,鐘鼓齊鳴,一道從魏公府內傳來的訊息,徹底將他擊倒了,令他差點崩潰。
劉漢天下,真的到了盡頭麼?
劉虞雙眼失神的望著房頂,心如死灰。
這一刻,他突然有點恨公孫白,在如此的大好形勢之下,他完全可以一鼓而下,直搗許都,卻一直求穩,才導致今日之恨。
嘩啦啦~
屋外傳來一陣急劇的腳步聲,隨即又靜寂了下來,緊接著,又有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進了大堂,最後在他的背後停了下來。
劉虞沒有回頭,不用回頭,他已知道來的是誰。
“公孫白拜見太傅!”
劉虞依舊紋絲不動,只是淡淡的說道:“國公禮重了,國公之爵,猶在劉虞之上,豈有以上拜下之禮?”
公孫白道:“太傅在公孫白心目之中,永遠是長輩,當以長輩之禮敬之?”
劉虞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屋內一片靜寂無聲。
許久,劉虞才長嘆一聲:“若是你早日出兵,何至如此?如今天子駕崩,大漢將何去何從,我劉虞又將何去何從,他日於九泉之下,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公孫白神色一肅,沉聲道:“白曾與先帝梅林結義,忝為御兄,如今先帝駕崩,白心如刀割,心中之痛不下於太傅。只是如今天下大亂,先帝又中道崩殂,能救漢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