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浮屍,烏桓人的屍體,漂得到處都是。
竹筏上的漢軍,雖然公孫白有安排撈救烏桓人,但是在糧草輜重以及馬匹面前,幾乎所有漢軍都是優先打撈。然後才是救人。
堵堤而造成的洪水,來得快,去得更快,水面逐漸降低,很多高地已露出水面,打撈工作也即將接近尾聲。
城樓之上,一個頭發灰白的老人,靜靜的扶著城樓上的垛堞,望著城牆下的這一幕。神色變得十分黯淡和悲涼。
“幾萬條人命吶,一場大水就被衝了,這小畜生比他父親更狠更絕啊,難道我真看錯人了嗎……”
他呆呆愣愣的望著漂浮在水面上的烏桓人的屍體。心中充滿痛惜和無奈。
不管是烏桓人,還是漢人,都是我大漢的子民吶。居然就這麼活生生的被淹死了幾萬人,我何以面對天下蒼生?
剎那間。他似乎又蒼老了幾歲。他雖已六十餘歲,但是由於經常鍛鍊。騎馬射箭,劍術槍法,樣樣在行,所以他的身體一直很好,然而近年來,先是黃巾之亂,然後是董卓為禍,再加上與公孫瓚之爭,使他明顯變得蒼老起來,而這一次又令他黯淡了很多。
“殺敵25821,俘虜敵軍8725,增加兵甲幣34546,您現在的兵甲幣為39856。”
兵甲幣的變動,顯示了這一戰敵軍傷亡的結果,近四萬大軍,只逃出四五千人,餘者大部分都被淹死,小半被俘或者僥倖逃脫。
總的來說,這一戰對於公孫白來說是一場大勝,不費吹灰之力,消滅了烏桓軍的主力,解除了土垠城之圍,繳獲戰馬三萬多匹,糧草輜重無數。
尤其是那三萬多匹馬,簡直就是一匹巨大的財富,其中七尺以上的駿馬上萬匹,七尺五以上的戰馬就有四千多匹,八尺以上的駿馬竟然有上百匹。
公孫白的臉上簡直樂開了花。
就在此時,身旁的田豫悄悄的捅了捅公孫白,公孫白滿臉疑惑的朝他望去,只見他指著城樓西面,順著方向望去,他的臉色立即變了。
那呆呆立在城樓上的正是太傅劉虞。
公孫白搖了搖頭,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走近了劉虞,向前行了一禮,恭聲道:“公孫白拜見太傅。”
劉虞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眼如電光一般盯著他,眼中充滿悲憤和淒涼,只盯得公孫白背脊發涼,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拜見我?你還認得我是太傅?恐怕只是把老夫當一顆棋子吧!”劉虞寒聲道。
公孫白臉色微變,隨即恭聲道:“太傅,下官有錯,還請責罰。”
劉虞強抑著心頭的悲憤,淡淡的說道:“哦,是嗎,你何錯之有?”
公孫白陪笑道:“下官頑皮,不小心玩了一把水,這把玩大發了,把屠戮我漢人同胞、目無朝廷意欲造反自立、圍困土垠城且欲置太傅及全城百姓於死地的無辜烏桓人,淹死了幾萬人,確實有罪!”
劉虞驚呆了,腦子轉了半天才轉過彎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惡狠狠的說道:“就算他們有罪,也罪不至全死,只需抓住元兇斬殺即可,他等都是無辜牧民,奉命而為,當屬脅從不問。”
公孫白坦然的迎向劉虞的目光,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他們無辜,難道那些漢人百姓就不無辜?好一個脅從不問,他們連婦孺都不放過,長期劫掠漢人為奴,豈是一句脅從可蔽之?今日若不是我一場大水將他們淹死,明天全城的軍民不是餓死,就是被斬殺殆盡,或者全部為奴,包括……太傅你自己!”
他頓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以六千對四萬,只斬殺元兇。不傷及任何無辜,誰能做到?還有。誰又是無辜?塌頓被殺,還有繼任者。殺了一個塌頓,還有千萬個烏桓人站出來,誰又為無辜?真正的無辜,是城內城外的漢人百姓,烏桓人劫掠成性,誰又為無辜?”
劉虞一時無語,只是指著公孫白怒道:“你濫殺無辜,還強詞奪理!”
公孫白也怒了,針鋒相對的吼道:“你假仁假義。迂腐不堪,看似仁慈,實際上是欲置三郡無辜漢人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讓他們任由烏桓人的凌辱和蹂躪,你其實才是真正的不仁不義!”
劉虞一時氣結,指著公孫白道:“你,你,你……”
半天沒說出話來,一甩袖子。踉踉蹌蹌的向城樓下走去,身旁的侍衛急忙向前扶住他的身子。
身旁的田豫望著劉虞淒涼的背影,心中一陣於心不忍,低聲道:“請恕屬下斗膽直言。太傅畢竟是亭侯的上司,又年過六旬,亭侯的言辭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