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啊!”
其實,他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不知為何,就喜歡看她這副解開迷題後興奮的模樣,忍不住道:“蠟燭?”
姜梅微仰著頭望著他,眉眼彎彎,笑得滿眼都是星光。
“是啊!”她神情生動地揮著手,繪影繪形地道:“他把毒混藏在蠟燭裡,上面那一部份肯定是沒毒的,所以侍衛進去察看也沒事,等到夜深人靜,祠堂裡只有佩琴一個人,毒也隨著蠟燭的燃燒揮發出來,到天亮時,蠟燭燒完,佩琴死亡,證據毀滅,多麼完美的計劃!”
“只可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幾枝有毒的蠟燭剛好被放到靠近窗戶的位置,當晚大風又吹破了窗紙,蠟燭中途熄滅,致使他的計劃出現了漏洞。”
“所以,他不得不兵行險著,再補上那一枚鋼針,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
姜梅一口氣解說完畢,籲出一口長氣,末了補充一句:“如果猜得沒錯的話,白天藍二點的那半枝蠟燭,肯定就是沒有完全燃燒完的有毒蠟燭!所以,我才會忍不住吐了!”
結果,大家都以為她害喜,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這是身體對外來毒素的排異反應!害她成為大家的笑柄!
君墨染當然知道她未盡的語意,心中忽地升起悵然。
他可以欺騙別人,卻瞞不過自己——當以為她有可能懷上他的孩子的一瞬間,最直接的反應居然不是厭惡而是欣喜!
那意味著什麼?他不敢往下再想。
“藍二怎麼沒事?”搖了搖頭,趕走腦中浮想聯翩的雜念,把注意力拉回到佩琴中毒一事上來。
“每個人對毒物的耐受力都不一樣的!通常情況下,女人和孩子的體質要低於男人,因此胃腸反應最先出現。”姜梅耐心地解釋,臉上露出愧疚之感。
她真笨,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現在才想明白!
但願現在還不晚,兇手沒有來得及毀滅證據。
君墨染瞥她一眼,很奇怪的居然知道她的心思,淡淡地道:“一枝有毒的蠟燭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他不會笨到輕舉妄動,曝露自己的身份。”
話雖如此,她的推理雖然嚴密,聽起來合情合理,但若沒有證據佐證,依然只能是空談。
你怕什麼?
還沒到祠堂,遠遠已能看到那滿屋的燭光閃耀,姜梅懊惱地道:“不好,我們來晚了,已經都收拾乾淨了~”
說完,扔下君墨染,提起裙邊撥足飛奔進入祠大院:“劉管事~”
劉管事聽得叫聲,匆匆出來一看,詫異地道:“九夫人來了,有事嗎?”
“蠟燭,那些蠟燭放哪裡去了?”姜梅神色焦急,也不等他答,吱呀一聲推開祠堂門,直接奔到靠近窗邊的位置一枝一枝去瞧,卻又哪裡分得出來?
糟糕,該不會昨天沒用完,又接著點燃了吧?
“蠟燭?”劉管事一頭霧水,跟在她身後緊張地走了進去:“九夫人要蠟燭做什麼?”
“劉管事,”君墨染這才施施然進入,淡淡地解釋:“她問的是昨天那些燒剩的蠟燭扔到哪裡去了?”
祠堂裡蠟燭通宵都不熄滅,因此所有的蠟燭都是特別訂製的,一晚到天亮剛好燃完,長度粗細都與各房裡所用的不同,即可免浪費,亦可避免下人偷祠堂物品私用。
每天的用量,也都有定例,月初自府中總庫房裡領出,放在連著祠堂的小庫房裡,由專人收管分發。沒有燒盡的蠟燭和祭祠剩餘的物品一樣,都有專人處理。
“哦,”劉管事忙領著他們二人往祠堂的專屬小庫房走去:“都堆在這個籮筐裡,也不知哪些是昨晚的。”
姜梅看了一下,這間庫房緊鄰祠堂,只有一張門進出,窗戶很小,並且都用木板釘死了,也沒有撬動的痕跡。
“這間小庫房除了管事,還有誰有鑰匙?”君墨染問。
劉管事忙從腰間取下鑰匙道:“只有小人有,這串鑰匙小人隨身帶著,從未離身,也不敢借予他人。”
現代那麼精密的電子鎖都能被人輕易地開啟,這種遠古的鐵鎖,要仿一把鑰匙實在是易於反掌。
所以,沒有鑰匙並不代表不能進入庫房。
“嗯。”姜梅點頭,專心蹲到籮筐裡揀視那些蠟燭。
看來這蠟燭倒是設計得很合理,燒殘的蠟燭並不多,只有幾十枝長短不一的殘燭躺在籮筐裡。
有些因積壓時間太久,已落滿了灰塵,所以很快就挑出了昨晚未燒盡的,數一數共有十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