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歡淡淡一笑,說道,“皇家的規矩,豈能與旁處相比?”一手扶著一人起身,青萍、墨蘭二人自後替她擺好裙裾,向門外而來。
阮相府張燈結綵,中門大開,賀客盈門。門口廝僕遠遠見齊王和五殿下策馬而來,忙報了進去,前廳裡,阮一鳴與眾臣忙迎了出來,在府門前恭候。
齊王淳于信一襲腥紅蟒袍,上繡兩條飛舞的黑龍,以金絲間出鱗片,盤繞肩頭,活靈活現,將挺拔身姿襯的越發端凝威嚴。頭上金冠束髮,金冠正中鑲以鴿卵大小的鮮紅寶石,兩側指腹大小的東珠鑲嵌,直至腦後。寶石與珠光相襯,將一張冷峻容顏襯的越發俊朗不凡,令人不敢逼視。
而他身側的五皇子淳于昌,一樣的腥紅蟒袍,肩上黑龍卻以銀絲相間,頭上紫金頂冠,鑲以白玉圍繞的鮮紅寶石,將整個人襯托的溫潤如玉,俊逸無雙。
二人府前下馬,淳于信當先步上石階,向阮一鳴躬身一禮。慌的阮一鳴忙要跪下還禮,卻被他一把扶住,淡道,“相爺是本王長者,不必行此大禮?”
阮一鳴聞言,躬身道,“齊王此言,老臣惶恐!”
“相爺!”五皇子唇角含笑,隨後而來,溫聲道,“今日我和四哥只是相爺的女婿,相爺行禮,我們豈敢擔當?”
阮一鳴道,“臣暨越!”還了一禮,請兩位殿下入廳內飲和合酒,身後兩乘彩轎先後進門,並列於中堂之上。
而另一方,阮雲歡、阮雲樂由丫鬟扶著,已入了後堂。
後堂裡,老夫人一身新衣,早已收拾齊整,由馬氏、祝氏扶著,翹首等待。見二人入廳盈盈拜倒,忍不住心中一酸,幾乎落淚,哽聲道,“好!好!快起來罷!”
將二人喚起,上前一手一個握住,瞧瞧左邊這個,雖說自幼不在身邊兒,可這兩年來,自己卻倚重良多。瞧瞧右邊這個,雖說因秦氏對她不喜,終究是自幼看著長大,也曾承歡膝下,心中也是難捨。
阮雲歡見她真情流露,心中也是感動,輕聲道,“祖母,往後雲歡不能時時侍奉,還請祖母保重身子,莫令雲歡牽掛!”
老夫人連連點頭,眼淚便不自覺落了下來。
一旁祝氏勸道,“母親,今兒是雲歡、雲樂大喜的日子,母親還請顧著新人!”說著拿帕子替她拭淚。
老夫人忙將淚意忍回,點頭道,“自然!自然!老身只是高興罷了!”又將二人的手握了握,才道,“快些入席罷,莫要誤了吉時!”依風俗,女子出嫁,上轎之前要在孃家用最後一餐,稱別親宴。
阮雲歡、阮雲樂隨著丫鬟進入後堂花廳,那裡已備下一桌宴席,阮雲箏、阮雲舒、阮雲欣和兩日前剛剛趕回的阮雲婉、阮雲瓊幾個小姐妹相陪。
自從寅時起身,姐妹二人均是粒米未進,阮雲歡深知這一日要到洞房之後才能自在,便只是動了動筷子。而阮雲樂此時卻已餓的狠的,早將江嬤嬤的囑咐拋到九霄雲外,提起筷子吃個半飽。
白芍見阮雲歡沒吃什麼,便悄悄過來,低聲道,“小姐,奴婢備了煮熟的雞蛋,若不然小姐用兩個?”
阮雲歡點頭,說道,“一個便好!”
白芍應命,自隨身的小包裹內取出一個雞蛋,替她剝開,以筷子夾成小塊,鹽醬了才端到她面前。
宴罷,丫鬟們服侍漱口淨手,小姐妹們起身,擁著二人進入上暖閣,於厚厚的錦褥中坐下,鄭嬤嬤、江嬤嬤進來,替二人重新整了妝容,大紅錦緞的幛面覆好,才向白芍、豆蒄一干陪嫁的丫鬟道,“宮裡自有隨侍女官,一頃兒出門,姑娘們只隨轎而行便是,千萬莫要行差踏錯,只這一日,萬萬包涵!”
白芍點頭,說道,“嬤嬤放心,斷斷不會出什麼亂子!”
豆蒄卻笑道,“這幾句話嬤嬤每日要囑咐一回,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江嬤嬤一聽,微微一笑,便不再語。
吉時到,有內務府前來迎親的太監來回,請二位郡主出閣上轎。白芍、豆蒄等人聞言,忙分立兩側,福身拜倒。跟著,四名隨侍女官入內,一左一右扶起兩位新娘子,向外行去。
眼見要到門口,豆蒄裙下一隻腳輕輕一移,踩上阮雲歡輔展的裙裾。阮雲歡只覺裙下一緊,腳步頓時一緩。扶著她的女官見她停步,問道,“郡主,怎麼了?”
阮雲歡垂眸,但覺裙上一鬆,便輕輕搖頭,說道,“沒什麼!多謝姑姑!”
女官低聲道,“一頃兒出了門,直到入洞房,郡主可再不能說話!”
阮雲歡點頭,輕聲道,“知道了,有勞姑姑!”腳步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