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毫無干係。
寒風席捲著地上的雪沫,雪雖然已停下,但天空中卻仍揮舞著翩翩的雪花。
但這人沒有打傘,也沒有戴帽子,寒冷的冰水沿著他的衣襟留下,打溼了他的衣領和襯衣。
他身上穿著的只是一件獸皮所制的,硝過的外衣。雖然很輕很薄,但穿著這種衣服,絕對不會暖和到哪裡去。
他腰間插著一把劍。
沒有劍鞘,便那樣隨隨便便地插在他的腰帶上,劍柄向右……嚴格來說,那並不能算是一柄劍,只不過是一根鐵片,上面釘了一個軟木所制的手柄,便像是個小孩子的玩具。
李尋歡探出了頭,便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臉。
他堅毅的臉龐如大理石一般毫無瑕疵,但面上卻沒有絲毫表情。他望了李尋歡一眼,便轉過了頭去,彷彿對任何事都毫不關心。
李尋歡笑了,他發現這名少年,實在是很有意思……他推開車門,柔聲道:“上車來罷,讓我載你一段路。”
車外天寒地凍,車廂中卻有溫暖的炭爐,柔軟的貂皮墊子。這種誘惑,幾乎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
但那少年卻似乎沒有聽見一般,竟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李尋歡皺起了眉頭,躍下了車來,望著那少年已凍得發白的雙手,淡淡道:“上車來喝口酒吧,在這種天氣裡,喝口酒絕不會有什麼害處的。”
那少年終於回過頭來看著他。
他冷冷地開了口,道:“你是傻子麼?”
李尋歡怔住。
他從未想到,那少年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道:“自然不是。”
那少年冷冷道:“你既然不是傻子,為什麼要請一個陌生人去你車上喝酒?”
李尋歡柔聲道:“在這種天氣中,你若再不喝一口熱酒,恐怕就要受寒了。”
那少年道:“不是我自己買的酒,我從來不喝。”
李夕瑤冷眼旁觀,忽地笑了笑,道:“這並不是施捨。”
那少年望了她一眼,閉口不語。
李尋歡凝視著他,忽然笑了,道:“好,我不勉強你,那等你有錢買酒的時候,可以請我喝一杯嗎?”
那少年瞪著他,在李尋歡以為他要開口拒絕的時候,少年冷冷開了口,道:“好。”
李尋歡大笑,抱起李夕瑤一躍上車,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馬車,繼續在雪原上飛馳。
李尋歡又拿出了那隻酒瓶,看了李夕瑤一眼,又將酒瓶放了下來。
李夕瑤目中閃過一絲笑意,柔聲道:“既然開心,便少喝些吧。”
李尋歡笑笑,喝了一口酒,又大聲地咳嗽了起來,邊咳邊笑道:“你可曾見過如此奇怪的少年麼?我本來以為他心裡已飽經滄桑……”
“他只是個倔強的孩子罷了。”李夕瑤淡淡接過了他的話,凝目向窗外望去。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道:“我突然覺得,我們一定還有緣再見的。”
小鎮上的客棧並不大,這時住滿了被風雪所阻的旅客,顯得分外擁擠和喧鬧。
李夕瑤皺了皺眉,她並不喜歡熱鬧,甚至,有少許厭惡。在一段時間內,她甚至連別人的觸碰都無法忍受,雖然經過這十六年的朝夕相處,現在的她已習慣了與李尋歡和那虯髯大漢的接觸。但在這種環境中,還是會令她感覺到不舒服。
李尋歡望著她微微蒼白的面色,擔憂地蹙起了眉,道:“這種天氣,這種地方,沒辦法找到更好的客棧了。”
李夕瑤淡淡一笑,道:“不要緊。”
那虯髯大漢走了進來,站在他身後,道:“南面的上房已經打掃乾淨,少爺小姐隨時可以休息。”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又道:“金獅鏢局也有人住在這客棧裡,像是剛從關外押鏢回來。”
李尋歡彷彿終於有了一點興趣,道:“想不到在此地竟然能遇見老朋友……押鏢的人是誰?”
虯髯大漢道:“是‘急風劍’諸葛雷。”
李尋歡不禁失笑,道:“看來‘金獅’李迪確實是老了,恐怕已經金盆洗手了罷?關外之路,頗為兇險,憑諸葛雷的本事,居然能保得鏢不失,倒也是奇事。”
他轉頭向那虯髯大漢道:“叫小二將飯菜送到房中,我們在房中進食。”口中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前面那掩著棉布簾子的門,彷彿在等待什麼似的。
李夕瑤微笑道:“不必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