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禧妃娘娘卻笑了。
想到歐陽宮瀝的事情,似乎也是歐陽宮瀝過分了,才會那樣的吧。
要不,眼前的女孩,怎麼也不像是哪種很有城府的樣子啊。
“都起來吧,鐘太醫,以後你就不時的去相府為小姐調理身體吧,只是這事情,本宮不希望有多餘的人知道。”禧妃娘娘旨意一下,氣氛又隨之變了。
“臣遵旨。”鐘太醫躬身退出了承歡殿,就聽得裡邊又是一陣淺笑。
不一會,父女兩也聯袂出了承歡殿。
“義父,禧妃娘娘召見你了?”看著蘇沐臉上依舊存在的凝重,花滿月突然認真的問道。
“沒有。”蘇沐因為在想著病一事,直覺的就回答。
“你是怕我出事嗎?”看著蘇沐眼中的擔憂和隱痛,花滿月心中一慟,趕緊移開視線,臉帶促狹。
“義父說過,只要有義父在一日,必然保月兒一日。”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孩,蘇沐真想把那笑容抓下來,可是卻不能。
她自己或許都沒發現,她變了。
變得不像她自己,但是變得更快樂,更樂觀,更堅強了。
可是這種改變,卻更讓人心疼。
她的笑容其實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身邊人的。
她眼中的暖意越多,她的擔憂也就更多。
她害怕自己的離去會給他們帶來傷害,她害怕自己的病會給他們帶來不好的情緒,她害怕……
可是,一切都隱在了那俏皮活潑的笑顏中了。
有些時候,他寧願她如同剛認識的那般冷情。
“義父,要是保不了就別保,免得做賠本生意。”腳步一躍,手已經挽上了蘇沐的手臂,明顯的感到蘇沐的身子一僵,臉上也出現褐色。
為何,本該遺忘的一幕又出現在了腦海裡。
曾幾何時,同樣的場景,那個人卻看著她,任由她跪在那富貴的地毯上,冷眼旁觀者。
真是鮮明的對比。
進宮之前,北羽墨是牽著她進去的,絲絲憐意,縷縷寵愛,盡顯;可出宮的時候呢?
蘇沐只丟下一句警告,就率先走去,不等她,也不照顧她,可是卻在娘娘面前,一路維護。
如果說,她後悔離開嗎?
她的答案會更加的堅定,不,不會。
只因為她拋卻了一份美得虛幻,猶如夢中的親情,換來了一份腳踏實地,能夠安心實在的親情。
抱著明顯僵硬的臂膀,花滿月的心幸福滿溢。
“真有辱斯文,一口銅臭味,一副奸商臉。”任由花滿月拽住自己的手臂,蘇沐的老臉上依舊有著可疑的色彩,只是惱怒的斥責盡顯他文人的氣節。
“一分錢難死英雄漢,義父要是捱餓過,就不會這麼說了。”順著蘇沐的話題轉移,花滿月憋了憋嘴說道。
“狡辯。”想到自己確實從未挨餓受凍過,再想想初見時那乞丐樣的姐弟,蘇沐就無話可說。
“義父,沒想到義父的字畫還挺值錢的啊,真想不到!”嘖嘖聲出口,蘇沐的臉上又是一陣抽搐。
這下可是氣的。
“才十多幅字畫,我就賣了上千兩銀子,真是沒想到。”卻不想這話一出口,蘇沐就停下了腳步,也不管身在何處了。
“什麼?上千兩銀子?十幾副?”看著突然怒吼的蘇沐,花滿月腦袋一縮,臉上一片傻萌萌。
“你……孺子不可教也!”指著花滿月,氣呼呼的丟下一句話,甩都不甩愣在當場的花滿月,蘇沐直接拂袖走人。
“義父,是你讓我賣的,又不是我要賣的。”似乎還不明白蘇沐氣什麼,花滿月慢吞吞的跟在後面小聲嘀咕。
“蠢材,那一副字畫就值不止一千兩。”這下,聽不下去了,蘇沐轉身就是一聲狂吼。
吼得花滿月更是楞乎乎的看著臉有些扭曲的蘇沐,也吼得一路上的宮人齊齊關注。
“哇,那麼值錢啊,義父你偏心,當初我當家的時候,你可只給我五十兩的奉銀,我為了維持家計,不得不親自打掃衛生,親自下廚,親自上街買菜,還要計算著怎麼才能不餓肚子,你可好了,小弟當家,你就這麼支援,義父,你偏心,你重男輕女。”這話一出口,蘇沐的臉更黑了,可是明顯的氣勢弱了許多,只是看著花滿月的臉色很是尷尬。
“哼!這回就你們父子兩過吧。”這下輪到花滿月拂袖而去了,把個堂堂的右相大人扔在身後,一臉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