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不得。
“尉遲大人,是否有些為難?”看著已經翩翩然離開的皇帝百里惜月,北羽墨很好心的詢問,涼薄的眸子裡看不出不耐,卻也找不到想幫忙的意思。
好似只不過就那麼一問。
“下官即刻回京。”看了看已經沒了影的帝王,對於面前的丞相北羽墨,尉遲衛可是沒有多言的打算。
不知為何,明明皇帝才是掌管了生殺大權的帝王天子,可是,很多時候,他卻總能冒著掉頭的危險,直言進諫;可是反觀這個不管面對什麼總是雲淡風輕的丞相大人,他卻不敢多說什麼,就怕一個不慎,弄得個家破人亡。
“看來這京城又能消停一陣了。”接連的屠殺,毫不仁慈的屠殺,即便是冷血無情之人,卻也會衡量得失利弊。
在這麼下去,他們損失的會更多,更為慘重。
起身,往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還點上了薰香的屋子走去,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屋內的身影。
“皇上,這似乎於理不合?”舉步踏入,雖然臉上平靜,但是閃動的星眸中卻已是有著不悅。
雖然說,北羽雪是他百里惜月訂下的皇后;雖然說北羽雪還未及笄,但是看著那床邊本該屬於自己的位子被人替代,北羽墨這心中很不是滋味,非常的不是滋味。
那個位置,只有他才能擁有。
至於百里惜月,即便他想站在這裡,那也是雪兒及笄進宮之後才行。
“墨,我們多久沒有如此輕鬆過了?”看著床上酣睡的雪兒,百里惜月悵然問道。
眼神一黯,北羽墨沒有搭腔,只是坐到了桌旁,倒了兩杯茶,淅瀝瀝的水聲,也不怕驚醒了睡夢中的雪兒。
“託雪兒的福,我們這次就玩個痛快,再回去。”坐到桌邊,端起北羽墨遞過的茶,慢慢啜飲。
“她還是個孩子。”沒有看向百里惜月,只是這似是感嘆,又似憐惜的話語,卻讓百里惜月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僵。
“五年。”空氣中頓時陷入了一種壓抑的沉寂中,久久,沉思了半晌的百里惜月吐出了兩個字,而這是他最大的寬限。
雖然知道,五年之後的北羽雪還沒及笄,但是,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會盡可能的讓北羽雪脫離紛爭外,至於之後,他就不敢保證了。
北羽墨沒有在說什麼,只是看著手中杯盞的視線多了幾分異彩。
足足睡了兩個時辰,還不想醒來的北羽雪被北羽墨抱起鑽進了馬車裡,依偎在北羽墨的懷裡,繼續沉睡。
從受傷後,本就底子不厚的身子,非但得不到該有的修養,反而還得勞心勞力的顛簸流離,她確實是累了。
睡得香甜,隨著日光的升起,睡夢中的北羽雪的小臉蛋紅彤彤的還滲出了汗漬,看著無比的嬌憨。
北羽墨不止一次的看著懷裡的人兒,露出了在百里惜月看來很是白痴的滿足笑容,即便他的胸前已經被汗漬浸透的溼熱感,他卻絲毫不覺厭嫌。
即便他的雙腿因為不敢輕易動彈,而變得麻木;即便他的雙臂也有些痠軟,但是這一切,他甘之如飴。
“你如此……她又怎容得下!”一路上看著北羽墨這陌生卻又自然的慈父表現,百里惜月悶了許久,才吐出了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來。
他不想看到好友再度受創,雖然他也希望看到好友幸福,但是……
北羽墨的幸福,那個人會容許別人給與嗎?
“雪兒可是風月的未來皇后,不是嗎?”抱著北羽雪的雙臂一僵,很快就放鬆,但是卻讓懷裡的人兒敏感的皺起了眉頭,嚶嚀一聲,似要醒來。
“雪兒莫擾,爹爹在呢。”笨拙的輕拍,溫柔的低語,都只換來百里惜月一聲長嘆。
看著再度展眉睡去的北羽雪,百里惜月沒有在開口,一是無話可說,二是不想打擾到那嬌小的人兒好夢。
本就羸弱的身子,這麼一番折騰後更嬌小了。
這般小人兒,就算百里惜月鐵石心腸,心冷似鐵也多了幾分惻隱之心。
自我寬慰,那是因為她是北羽墨的女兒,他才愛屋及烏。
他定她為後,那也不過是覺得她有利用價值,再無其他。
可是,真是如此嗎?
或許,在他看著那沉睡的小臉蛋發呆的時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因為,在狹小的馬車空間裡,他居然感受到了心中深藏的那種叫溫暖的感覺。
看著那紅彤彤的睡眼,他明白了什麼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