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大海之上,一座巨型島嶼如一隻洪荒巨獸一般,橫臥在蒼茫水淼之間。此處島嶼巨大無比,堪比五六個如同魏國一樣的大帝國的面積。
其實,當時秦凡所在之地,也不過是玄荒大陸中東部的一隅,玄荒大陸浩瀚無垠,其廣闊程度,超越了東域之地的想象。
在這座巨大的海島西北邊緣地帶,數十支隊伍正急匆匆的在茂密的樹林中穿梭,他們如同一個個靈活的猿猴,在樹林的各個角落裡遊弋前行,不時停住腳步,仔細的聆聽著四周的動靜,眼睛四下亂轉,鼻子不斷抽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在這群人中,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特別引人注意,當然,並不是因為這個孩子天資出眾,手段高超,恰恰是因為他雖然在奔跑,卻跑的十分緩慢,而且沒跑幾步,因為密集的藤蔓而讓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他的身上,幾乎已經劃傷了不少地方,他卻沒有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反倒是眼中存著一絲精光和興奮。
看到這孩子如此笨拙的跟隨著眾人前行,很多人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一個天生沒有形成道基的人來說,想要成為晝仙,簡直是痴人說夢。
“嘭”的一聲,一個及其細小的小石子,突兀的從虛空中飛來,狠狠的打在了那孩子的後腦勺上,立刻鼓起一個小包。
那孩子哎吆一聲,捂著自己的腦袋,渾身疼的微微顫動,但他卻是一聲不吭,四處掃視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後,這才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準備繼續前進。
“我說狗竹,你小子還真是有勇氣,居然也來參加歸雲宗的弟子選拔大賽,真是服氣你的無知了。”
一道嘲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一個同樣是七八歲身穿白衣的孩子,輕輕立在樹枝之上,風度偏偏。
與那個孩子不同的是,這個孩子容貌俊秀孤傲,一身白衣更增添了幾分仙氣,而且他衣著乾淨光鮮,一塵不染,單看其氣勢便已經是入道入境期的修為。
這兩個孩子同村相鄰,只不過一個是出身富貴之家的少爺,一個是貧寒無依的少年。
白衣男孩名叫陸夜白,衣著破爛的孩子叫做李千竹,兩人幾乎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出生,身份、境遇、天賦卻有著天壤之別。
陸夜白出生在鳳臥鎮上最大的財主陸府之中,乃是陸財主唯一的兒子,陸財主本命陸慶松,年過五十才得一子,可謂視若珍寶,奉為掌上明珠。
而李千竹的出身雖然也在鳳臥鎮上,而且與陸府相距不過十里路的距離,卻是出身在一獵戶家中,他的父親更是在他出生時,一個人獨自去山裡狩獵,遇上猛獸,從此再也沒有歸來。
因此,李千竹在家裡,受盡大伯叔叔們的白眼,他的奶奶更是認為李千竹乃是不詳之物,甚至拒絕對李千竹進行撫養。
若不是他母親柳氏苦苦哀求,一個人辛苦勞作,將他養大,恐怕李千竹早就夭折了。
李千竹的母親就在陸府中做針線婆子,偶爾實在忙不過來,就招呼年幼的李千竹去陸府幫忙,陸慶松也是個頗為仁義的財主,對於可憐的李千竹母子倒也大方,能幫則幫,因此自幼李千竹便與陸夜白相識。
雖說李千竹眼中,陸府都是他們母子的恩人,可是在人家陸夜白眼中,李千竹就是個奴才走狗。
尤其是五歲之後,陸夜白漸漸展現出修煉天賦,更是猖狂的不可一世,相對於平凡的李千竹來說,他更有著無窮的優越感。
因此,當他得知李千竹竟然也來參加歸雲宗的弟子選拔大賽後,心中不知何故,立刻升騰起一種極度的鄙夷和不爽。
或許在他心裡,像李千竹這樣的廢物來參加歸雲宗的弟子選拔,簡直就是他的恥辱,他羞於於這種廢柴同臺。
面對陸夜白的咄咄逼人,李千竹憨厚一笑:“我也就是試試,我從小就羨慕陸少爺的本事,若是僥倖能夠進入歸雲宗,指不定我也能......”
“哼!就憑你?也想進入歸雲宗?!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沒等李千竹將話說完,陸夜白冷哼一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而後接著說道:“本少爺奉勸你識趣的話,乖乖回家找你那個黃臉婆老媽喝奶去,這可是晝仙選拔賽,不是你這等廢物能參加的!”
“可是......陸少爺,歸雲宗不是說過人人都有機會......”
李千竹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他突然抬起頭,對著陸夜白的方向說道,話卻說了一半,就見人家陸夜白壓根就沒打算理他,直接身形一躍,瞬間朝著遠處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