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周旋,於是得到的任何一點的溫暖,都像手捧螢火之光,珍而重之,捨不得去猜忌,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我到底還是不肯認清麼……我縮了縮雙臂,將自己抱得更緊,天牢前的守衛在門前來來回回,偶爾駐足,盯著天牢內裡的我,我已不止一次的聽到他們碎碎念著,很想狠狠的佔有我,可沂桀的命令畢竟是不會失效的,他們也只是垂涎而已,沒有人敢碰我,對於沂桀的安排,我似乎已經知道。
門外有了動靜,我緩緩的轉過頭,我看見了趙永之,那兩個侍衛已經倒在地上,他取了鑰匙開了門,見我沒有反應,他趕緊的將我扶起身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伸手來擦了擦我的眼淚,可是一閉眼,又是兩行,話出口,聲音哽咽得不成形,“為什麼會是八月,她為什麼要出賣我……”
“人心雖險惡,可聰明如你,我只能說,你太過感情用事。”趙永之抿唇看著我。
我抬眼看了看他,終究還是有人肯站在我這一邊的,我擦了一把眼淚,推搡著他急切道,“你趕緊走,沂桀將我關在這兒,就是要引你出來。”
趙永之穩住了我的雙肩,“我又怎會不知。既然我能來,就有十足的把握帶你離開,你要信我。”
——————
一路出了天牢,從那彎彎曲曲的地道走出來,出了營陣,倒一切順利。我轉頭看了看,夜色正濃,星月暗淡,那些蒙古包一樣的營帳離我們越來越遠,依稀只見得到許多半圓的影子和跳動的星火,等過了前方的草原,到了潛山附近,也就徹底安全了,我問趙永之,“這十年來,雋行究竟安插了多少人在沂桀的北府軍裡?”
“這些事情對於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一怔,他的眉間何以會出現這樣的憂悒。
“虹兒。”
他忽然這樣喊著我的名字,我又是一驚,他是個沉穩懂得分寸的男子,就算知道我的身份,為何可以毫不顧忌的喊出這個塵封已久的名字。我也一直覺得奇怪,即便趙永之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以雋行的小心謹慎,又怎麼會輕易向他人洩露我的身份……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的簡單一些。”他看著我的目光裡,閃動著一些什麼,我很想明白,卻又弄不懂的東西,“帝宮皇朝之事,猶如一個巨大的漩渦,稍有不慎就會跌進去,此生此世就別妄想出來,一生與權術算計周旋,你是想過這樣的一生嗎?”
“不……”我咬唇,恍然擺頭。一時眩暈,心裡又冒出那句,很想說卻始終沒有勇氣開口說出的話,我苦苦的笑了笑,攜手天涯,淡泊田園,始終都不是他要的生活。
一陣笛聲傳來,帶著空靈而怪異的音符,直搗過我耳膜。趙永之神色不變,帶著我步伐更快了些,眼看潛山就在不遠的前方了,直到,我腹痛如絞,捂著肚子雙腿軟綿,再也行不動一步,他才大駭,扶抱住我。
“美人笑……”他驚呼,好熟悉的三個字,我記得了,八月教我認過這樣一種花。
“你還是中了美人笑的毒,莫非我給你的解藥,你沒有喝麼??”他很是急灼。劇痛中,我模糊想起那碗“治療風寒”的藥,被我空腹服下,全數吐了出來……焚心似火,不由疼痛更甚,整個人,再無半分力氣,癱軟在趙永之的懷中。
“帶我離開……”我氣若游絲,盯著前方黑濛濛的山脈。
趙永之痛苦搖了搖頭,抱著我,呼吸微微打著梗。
我們就這麼呆在那停下來的地方,好一會兒,來了一隊士兵包圍了我們,從那隊人馬中走出了兩個人,一個是沂桀,另一個,便是八月,八月的手中,拿著一截很短的笛子。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白天有點急事在外忙乎了一天,夜晚才回來更文,精疲力盡的貓貓,希望能看到大家清亮可愛的留言爪爪印~嘿嘿
☆、第五十九章 血洗的夜晚
趙永之轉頭看著沂桀,冷冷的。沂桀輕笑;“好一個趙永之;若非親眼所見,我還真不信;有人竟敢在我的軍營中游刃有餘到如此地步。”
“別傷害她。”趙永之說出這句話時;已被幾個士兵架起了身子,不得已;離開了我的身邊,沂桀聽罷,張狂大笑,“你都自身難保了;還能管得了她,不過我不會殺你,我要放你去找淳親王,你去告訴他,拿他手裡的三分兵權來交換這個女人,若是不同意,我不保證我有足夠的耐性做到憐香惜玉。”
我仍然匍匐在地面,因劇痛,瑟瑟抖動不已,我抬頭看著趙永之,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沂桀,卻不再開口一個字,他最後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