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信,怎麼不信。”我笑著,掬起她的手腕端詳,只見那翡翠在陽光下晶瑩通透,分外的不尋常,“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我想,八月對我說的,是一番真心話呢。
八月苦笑了一下,幾分悵然道,“雖是相逢了,我與他卻是這世上最無緣的人。”
“為何這樣說?”我不解,話都問到這份上了也就順著往下道,“他可知你的處境,怎麼不伸手幫你一把?”
“幫……?”八月扯了扯嘴角,神色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我幫不了他,他也幫不了我,我有我的苦楚,他有他的無奈,他雖一生富貴榮華倒卻不及我這個乞丐過的自在,呵呵……陰差陽錯,他得到了世人皆為羨慕的東西,可那東西,卻偏偏是他最不想要的,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她眼裡分明沒有一絲笑意,我聽不懂話中之意,唯有替她唏噓感慨。
八月巧手坐了幾道啟南地道小菜和點心,我看著都快要流口水,真懷疑她是不是金牌廚娘出身,到了傍晚,芳麗來了,我也猜到她遲早會來這趟,所以並不驚訝,八月嘴甜,喊了她一聲“芳麗姐”,又在她面前說我“幼年不諳事”,幫我求情,我明知為了保命我也該積極一點,可我忘不了那太過殘忍的一幕,與八月的殷勤不同,只是冷冷的不言不語。
若是將眼神比喻成刀刃,那麼此刻我已經身中百刀,芳麗不理睬八月,冷眼斜睨著我們,又掃視了一眼擱置在廚房案頭的菜式,一會兒,尖利著嗓音道,“把這些給宣王陛下送過去,如果宣王陛下覺得滿意,賞賜那也是有的,若是討好不得宣王陛下,我會立刻殺了你們……聽清楚了嗎?”芳麗一手扼住我的喉嚨,八月連聲應是,芳麗這才送了手,我咳嗽不斷,八月趕緊扶住了我,為我撫摸著後背。
“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提醒你們。”芳麗嗤的一聲冷笑,“千萬心裡頭別打著什麼壞主意,勾引宣王陛下,否則,我絕不會讓你們死的很痛快,我會用刀,一刀一刀的,將你們的肉給割下來……”芳麗說這話時,模樣像極了恐怖電影裡的女妖精,八月一口一個“是”,我扯了扯嘴角,對她道,“你這麼說是在侮辱宣王陛下。”
“你說什麼?”芳麗似乎不敢置信她聽到的。
我怪笑,“以我們姐妹倆這尊容,別說是宣王陛下,就是您看了也覺得反胃,試問又怎麼入得了宣王陛下的眼。”
“你……!”
我達到效果了,既讓芳麗放心,又小小的打擊了她一下,八月拽著我向芳麗欠了一□子,這便端著托盤繞過了芳麗身邊,跟著領路的侍衛,直往沂桀的營帳裡去。走到半路,八月稱肚子犯了疼,說是找個地方要去方便,轉眼便只剩下我一個。
侍衛掀開了營前的帳子,我深吸了一口氣,踏進去時還是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得亂了心神,只見軟榻前,芙蓉幔帳仍用兩邊銀鉤款住,絲毫未放下,軟榻上沂桀抱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正在與她翻雲覆雨,嬌喘兮兮,呻吟不斷,竟可做到旁若無人,沂桀敞開著衣襟,密密的汗珠佈滿了古銅色的肌膚,一縷黑髮輕垂而下,這樣性感的俊逸無匹,我卻無心欣賞,只是感覺心裡某個地方,隱隱作痛著,沂桀瞟過我一眼又轉了回去,我不慎磕碰了一下,慌張將托盤擱置下來時,碰倒了桌面的燭臺,火光熄滅,原本就昏暗的房間,忽然變得跟外面的夜色一般,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淫靡之味……
我聽到了女人一聲高昂的尖叫,待到燈火重新燃起,沂桀已經離開了那個女人的身體,下了榻來,一會兒進來一個老嬤嬤,端給那女人一碗湯藥,女人什麼也沒說,接過來安靜的喝下了下去,老嬤嬤為她披上一件袍衫,便向沂桀福了身子帶著女人一同出了營帳,我立在案邊努力裝著平靜,呼吸卻壓制不住的微微打顫,沂桀走過來,氣定神閒的挑個位置坐了下。
“怎麼,怕得連禮數都忘了?”他問,我瞧見他眼裡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重逢後我最害怕看見的就是他這雙眼睛,若說年少時那眸子是一汪溫潤玉色的淺湖,如今,卻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潭,潭水又深又冷,即便他是這般的微笑著,也讓人,心生怖意。
我早料到,這會是一場艱難的仗。於是不再任由自己冒著無用的冷汗,便轉回神來,也讓自己笑了笑,“參見宣王陛下。”
“什麼味道,真香。”他用力嗅了嗅,我道,“是民女身上的香味。”八月道是害怕幹了一天的活,又髒又累遭人嫌棄,一個不爽被就地正法,這才在浣衣時加了花瓣做成的香料,這刻我十分感謝八月,總算引起了沂桀的注意,否則我連他眼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