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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硯之靠在沙發上,蜷起腿,漫不經心地聽夏觴說秦聖的三長兩短,比如:秦聖昨天晚還有前天晚上,都睡在店裡的大沙發上之類的。等她說了,展硯之才開口:“謝謝你費心。”
“就這樣?”夏觴愕然地看著。
“啊,就這樣。”展硯之點頭。
沈清石湊過來附和:“你還想怎樣?”
……
“走吧,不遠,開車的話,三個小時就到了。”展硯之靠在車門上,她穿著格子襯衫和牛仔外套。夏觴說她看起來像個美國村姑。
秦聖依舊站在馬路邊,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帶。
展硯之耐心十足,笑嘻嘻地又說了一次:“走吧,夏觴說她一個人顧得過來了。”
秦聖除了把雙手插進褲兜,基本維持著看鞋帶的動作。
“我的農業園有茄子、黃瓜、彩椒、番茄什麼的,嗯,我不喜歡葉菜,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們也種葉菜。”展硯之近乎是在自言自語,“呃,你都兩個晚上沒回來了。夏觴告訴你嗎?楊氏宣告破產了。我的房子賣掉抵債了,所以我佔你的床是迫不得已,真的,我保證。等我用黃瓜、茄子換回一套新房子後,我保證會搬走的,雖然時間可能會久一點。”
秦聖依舊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動。展硯之靠在車門上,笑意越來越明顯,語氣卻是十分嚴肅認真,甚至可以說是殷切的,只是說的都是些聽也罷,不聽也罷的話:“你比較喜歡番茄,還是彩椒,我很不喜歡吃彩椒。啊,對了,你喜歡吃那個兒菜,我覺得有點苦。”
秦聖想轉身就走,不去理會這個女人的胡言亂語。但她的鞋子似乎被粘在了馬路上。她覺得生氣,又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歡喜。她終於抬起頭,看到了展硯之憋著笑的樣子。那種有些熟悉的憤憤不平又湧上來,淹沒了理智,她緩緩靠近面前的女人,突然伸手扶著她的頭,在展硯之明白過來之前,她的腦袋被秦聖的腦袋狠狠撞了一記。
展硯之的兩隻手都用來捂自己的額頭了,她甚至半晌都反應不過來。疼痛緩和後,秦聖已經轉過身去了。她追上去,一隻手仍然捂著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卻已經挽住了秦聖的手臂,齜牙咧嘴地說道:“如果你不喜歡聽我說兒菜的壞話,我可以勉強裝作它很好吃。”
秦聖垮下肩膀,甩開展硯之的手,轉身朝黑色的汽車走,那車門還敞開著。她身後,展硯之捂著額頭笑。
…………
流轉的時光續集時光(六)
楊清塵靠在穿衣鏡邊上,從鏡子裡打量他能看到的一切。夏觴站得遠遠的,傲慢地問:“我們這兒又不賣男裝,你來幹什麼?”
“我是來等硯之的,別這麼兇巴巴的。”楊清塵向來和夏觴不對盤,所以即便是聽起來是求和的話,依舊帶著點譏誚,“是她叫我在這兒等的。”
夏觴轉身,氣鼓鼓地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楊清塵也跟了過來,坐在她旁邊,出人意料地用和善地說:“別再給我臉色看了,你看,過了年,我都要到湖北去了,以後你都見不著我了。”
“出差?”夏觴一開始並不覺得奇怪,以為只是普通的遠差罷了。但仔細想想,又覺得異樣,“你難道不回來了?”
“我不是把我的金屋都賣了嘛。”楊清塵架起一條腿,愜意地靠在沙發上,語氣很輕柔,“你應該多跟你爸聊聊,就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笨了。”
夏觴撓撓鼻尖,不屑地哼了一聲。她的確聽她父親跟朋友通電話時,說起過楊氏的事情。她左耳進右耳出,聽了個大概,但也知道,楊家的資深奸商們是不會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上海不成之前,湖北那條後路估計是早鋪好了的。破產不過是挖瘡疤時,難免割到肉。但其中的玄機、內情,不在夏觴關心的範圍內。大抵也是因為,沈清石本來就很少說起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沈清石覺得沒必要說的事情,夏觴是不會上心的。
“你怎麼不問問我,清石去不去湖北?”楊清塵一條胳膊攬著夏觴的肩膀,不懷好意地笑著問。但夏觴並有他預料中的激烈反應。她這樣回應:“沈清石如果也要去湖北,她至少要花半年時間來給我做心理建設。不然,我可能等不到她解釋清楚,一聽到湖北這個詞語,就先把她綁起來,關到我家的地下室了。但是,事實是,沈清石什麼都沒提起過,這表示,她沒這個打算。”
夏觴並不是要跟楊清塵別苗頭才說這番話,而是她確信自己瞭解沈清石。她想,雖然楊家移師湖北這個訊息有些突兀,但只要沈清石從沒提起湖北的種種,就意味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