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能不能請你用更嚴肅的態度看待我的不幸。”夏觴惱怒地打斷她。
“寶貝兒,你太華麗了。不,不,我更正,我也很華麗。”沈清石十分雀躍地挨近夏觴,抱著夏觴的胳膊,“真正的薔薇革命!”
按沈清石的標準,今天用“華麗”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但對夏觴來說,今天是荒誕的。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可以忘掉今天。
早晨8點半,夏觴準時上班。在洗手間,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努力把剛剛種到心中的關於“等待”的種子安頓好。平靜的上午在工作中流逝。午休時間,她和沈清石下象棋。沈清石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在夏觴即將獲勝的時候,開始耍賴,最後竟然把“將”放進自己的衣服。夏觴滿辦公室追著她,搶那個棋子。
最後她被夏觴按倒在辦公桌上,只好拼命掙扎,資料夾掉了一地。夏觴拉下她的外套,扯開她的襯衫,伏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找那個不知去向的棋子。沈清石笑得抽筋。
突然門被推開了。夏觴的媽媽趙千雲站在門口。夏觴覺得她臉上的表情是絕望,好像確診自己的孩子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般,歇斯底里的絕望。
然後夏觴被帶回家。媽媽要她坐在客廳裡,過了一會兒,她父親,姑媽陸續到了客廳。
夏觴籌劃著,該這麼解釋這件事。因為,當時的情況確實很容易讓人誤解。但趙千雲接下來說的話,讓她放棄瞭解釋。
“你認識吉安外貿王副總的秘書吧,姓錢。”
夏觴的腦袋裡冒出一個成語:東窗事發。
她認識錢凌雲,是去年春天,跟著姑媽去廣東時認識的。
“吉安的王副總前一陣跟你姑媽說,他最近才發現他的秘書……不太正常。”趙千雲斟酌著,避開那個敏感的詞彙,“他想起來,你去年去吉安的時候,她的秘書曾在你房間呆了一夜。他當時沒在意。但自從知道他秘書的事情後,就越想越不對。他和你姑媽是老同學了,覺得有義務提醒你姑媽。”她眼睛有些溼潤,哽咽著。
“我們一直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但你和沈秘書的行為有些出格”夏觴的姑媽沒有繼續說下去。
“觴觴,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趙千雲激動起來。她熱切地望著夏觴,希望從她這裡得到她對整件事情的否定和合理的解釋。
夏觴從來沒打算刻意隱瞞這個問題。叫人意外的是,從19歲的初體驗到現在,居然一直平安無事。只是沒預料到這次會把無辜的沈清石也扯進來。她真想笑,因為她在腦袋中演繹了一段荒誕到不行的臺詞。她義憤填膺,然後可以對媽媽說:“媽媽!我和沈秘書是清白的。雖然我曾預謀拐她上床。”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的教育。父母和姑媽對她進行了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其中一個小時是趙千雲盡情抒發她對沈清石的仇恨。最後要夏觴表態。夏觴歷來不知好歹,所以答案是:“就算不選沈清石,我也會選別的女人。”
然後是威脅,哄騙,斥責。
父親撂下狠話,說,如果執迷不悟就剝奪繼承權,還要斷絕關係。夏觴頂嘴。結果被趕出家門。她基本猜得到家裡人的用意。畢竟她只是一個紈絝子弟,在外面吃了苦,自然會回家討饒。然後他們就佔據了主動。
她走出家門後,在路上晃了好一陣,雖然曾經設想到過這種家庭革命,但真的發生了,還是覺得有些茫然。
下午3點,手機響了。沈清石用無比興奮的語氣告訴夏觴,自己被開除了,正在收拾東西。夏觴告訴她:“我被掃地出門。”
沈清石得意地哼著走調的歌,聽起來似乎是《龍船調》。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你可以住我那邊,只要每天晚上,陪我睡覺就可以了。”她輕快地說。如是平時,夏觴肯定拽住這句話,大作文章。但現在,她沒這個心氣兒。
“嗯。我在古北公園那邊,你來接我。”說完最後一句,她結束通話了電話。
夏觴突然想到,家裡人會不會預料到,把她趕出家門等同於把她推進沈清石家。果然,很快她的手機響了。她想,他們大概突然想到,把她趕出去,是個錯誤的決定。她沒接電話,但她知道,主動權現在是在她手裡了。因為他們是父母。可能方式或者方法不對,可他們是世界上最關注她的人。所以她可以盡情任性,而他們只能不斷擔心。
她發了簡訊,告訴沈清石具體的位置,然後關掉手機,朝著自己家的方向,在心裡懺悔,為給他們帶來的困擾和傷害。
4點不到,沈清石開著她的POLO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