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次期待,醒來之後睜眼就可見到她,夜夜呼喚著一個陌生而牽動他心靈的名字,如今他手中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女子的芳香宛如仍縈繞鼻端,卻僅餘下滿心的淒涼……
放開的瞬間,孤獨如潮水蔓延,思念糾纏得好心痛,他一生只流過兩次淚,和得到她時喜悅的眼淚不同,這一次是愛到窮途不得不放手的悲傷……
“這樣好嗎?”嘲風問。
淑人想回家,這是她的願望。雅伸出手,一地的碎片浮起,在他的手中再次凝結成型,然後將失去神力的鏡子遞給嘲風,如果你指的是螭吻,我道歉,她是我的朋友。
不再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天機鏡依然是螭吻割下自己的**為材料鍛造出來的神器,也是螭吻隨身佩帶的最愛飾品,對一些妖獸來說,紀念價值遠大於實用價值。
嘲風將天機鏡握到手心,道:“你以為吾等與公主殿下是什麼關係呢?不要說報仇之類可笑的話,那是凡人才會有的想法,說到底,吾等同樣誕生於海界幽深之淵,掛以兄妹之名。實際並無血緣,換言之,吾等只是以兄妹相稱毫無關係的妖,僅此而已。”
……是嗎?雅看向嘲風握著天機鏡地手。關節發白。
“妖族以強者為尊。本殿不會與掌握命運地強者為敵。”
嘲風很聰明。自然看得清楚。神對妖可不比對凡人地仁慈。雅所掌握地命運之線要毀滅妖族也非不可能地事。而沒有妖獸敢對雅生出殺心。只因雅一旦消逝。命運會在一瞬間崩潰。到時候。妖族乃至整個世界都逃不過被毀滅地命運。
薄情是所有長壽種族地通病。被稱為“冷血狡詐”地妖族更是如此。他們大多是自私地。感情再怎麼好。始終及不上自己地性命重要。在沒有利益地前提下。妖族們在親情和友情方面非常冷淡。所謂地親人和朋友頂多只算可以長期合作地盟友。
一個盟友地生死無關痛癢。利益地損失是可惜了點。情況允許地話可以報仇順便撈一筆。可當對手是無法戰勝地強者。既然知是不可為。他們不會頭腦衝動地賭一時意氣。妖族地理智與智慧遠在情感之上。
不過。始終是相伴多年地小妹。她地逝去。還是頗遺憾啊。
“及至行刑,公主殿下也沒有用天機鏡逃走,自願死於冰輪之下,她地聖體所承載的也不過是一縷殘念罷了,也就是說,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與其說她在賭你的感情。不如說一開始就是她在尋死!”
嘲風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身體顫抖,利牙咬破了舌尖,以疼痛來麻痺自己因一地沾染螭吻氣息的血液引起狂亂的躁動。
“妖氣變異,公主殿下甜美誘人的氣息是妖族的異類,愛她愛到忍不住想吃了她,即便是自制力強大的兄長也時常剋制不住想吞吃她地**,只能依靠一層又一層的禁制壓抑妖氣洩露,公主殿下空有一身強大的妖力。卻不得不偏安於佈滿禁制的宮殿之中。驕傲如她,怎能忍受依靠煉器打發時間的日子?”
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流下。混合著口中的鮮血,鹹澀的口感,分不清是血是淚,視野一片模糊中,往事一幕幕在心底中清晰浮上。
呵,流浪天涯,最初的心願不過是想為螭吻找到壓制變異妖氣地辦法,如今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不忍見她拆下身上的骨肉煉器,只為了用疼痛麻痺自己對自由的渴望;不忍見她獨自一人慵懶倚著欄杆,痴痴凝望天機鏡映照出外界繽紛萬物的影子;不忍見她帶笑聽外界回來的妖魔們訴說他們遇到的趣事,卻不時流露出寂寞的眼神……
於是,他想讓她走出華麗如同囚牢的宮殿,帶她看幽深如同陰謀的海界,或是到人間看耀眼得灼人日出日落,一起追逐風地腳步,一起感受花地芬芳。
強大如嘲風,卻無法實現一個這麼簡單的願望,什麼九大妖獸,什麼海界王者,不過是外人冠以地虛名,在她消逝的真實面前,又有什麼意義?
“公主殿下只是想要一個結果,結束她漫長孤獨的結果,而可以給出結果的只有你,是幫她改變體質,還是把她的生命換給淑人,都只要你一句話……一句話而已……”
一句話決定兩個人的命運,實際上根本沒什麼選擇,螭吻早知道神仁慈之下的淡漠,以她的聰明豈會猜不出雅的選擇,她在尋死啊!
嘲風長長嘆了一口氣,“本殿不會怨恨你,因為本殿不會否定公主殿下的選擇,如果活著對她而言只有痛苦,本殿不會強留。”
或許他也被螭吻甜美的妖氣麻痺了神經,心在**和情感中煎熬,恨不得用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