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一隻手來指指他頭頂正賣力工作的電扇,再哼一聲。
嘟嘟唇,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往床裡挪了挪,再從頭底下抽出個枕頭丟向他,“好啦,床分你一半,不許再壓著我的腿了知不知道?”
他很爽快地將壓在她腿上的毛手移了開,站起身,將丟到他身上的枕頭擺在床頭同她的並在一起,而後竟然彎腰脫起鞋子來。
她偷眼瞥著他,再望望自己去年才買的竹涼蓆,很高興他懂得愛惜自己的東西。但下一刻,當他繼續抽出他的腰帶開始拉下西裝褲的拉鍊時,她大驚失色了!
“杜宇霖!你不要太過分哦!”
“我又不會霸王硬上弓,你喊什麼喊?”他瞥她一眼,依然慢絲條理地脫下長褲來丟到沙發上,只穿著一條三角內褲重新坐回床上來。
“你——”不知道她該是為他的任意行為生氣,還是氣他說的那句“我又不會霸王硬上弓”,她索性翻轉身面朝著牆壁,不再理會他地重新拿小說翻了起來。
可是一股熱氣慢慢逼近,她知道自己的床是單人床,小嘛,所以兩個人難免會覺得擠一點的,便很大方地再往裡挪了挪,再挪了挪,再……等到挪無可挪、而那股熱氣還不知顏色地朝她逼過來的時候,她真的有些惱了。
“杜宇霖!你也差不多一點好不好?!”摔了書,她猛回頭,卻差不多一點撞上了他的腦袋!
“我給了你一個枕頭!”幹嗎非枕到她這個上來?!
“你的有小竹蓆子。”他背對著她面門而臥,胳膊輕鬆地搭在腰上,腦袋則繼續霸佔了她一半的小竹蓆子。
“我——”惱啊,真的好惱!“你家冷氣電扇什麼都有吧?你何必跑我這裡受罪來?!”
他卻又是不回答她,只躺著靜靜地不語。
“杜宇霖!”她一把拽過他搭在腰上的胳膊來,一口狠狠地咬下去!
他竟然也不躲,更不吭聲,只任她咬了又咬,直到她再也咬不下去。
“你傻啊!你不知道疼啊!”望著他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牙印,朝陽更惱火,“你跑這裡來做什麼?”
“找你。”
哈,找她!
好乾脆的兩個字!
“找我做什麼?”
“回家。”
“回哪一個家?我的家就在這裡!”
“可是你的心不在這裡啊。”這一次,他總算不再說兩字箴言。
“那可就奇怪了,我的心不在這裡,那在哪裡啊?沒有心我怎麼活呀?我又不是空心菜,沒有心照樣可以長成一顆球!”她用力地摔開他的胳膊,開始用指尖點著他的背。
“在我這裡啊。”他嘆氣,很響很響地嘆息,轉過身,抓住她的手,點一點自己的心口,“你的心不是在我這裡嗎,朝陽?”
“你就那麼自信?”她照樣摔開他的手,努力後撤,死也要與他拉開距離,“就算我和你是朋友,可也沒必要把我的心放在你那裡吧,我又不是神志不清!”哼,他如果不當著她的面,親口說出那幾個字,她絕對不對他有好聲氣!
“那我把心放在你這裡了,所以我來了,找我的心。”他很好商量的。
“我什麼時候拿了你的心了,我怎麼不知道?”她哼。
“我五歲那年,你用半顆胖胖的花生糖將我的心蠻橫地拿走了,你不記得了?”
“我才沒有!相反是我白白損失了半顆胖胖的花生糖才是真的!”
“那好。”他不同她一般見識,繼續往下講,“看來上小學時你總同我爭啊爭的,什麼也爭,結果把我的心也爭走了。”
“你怎不說是你處處同我作對?!還有,我只爭小紅花爭第一爭獎學金的,才不爭沒有用的東西!”
“那好。”他大人有大量,接著往下說,“到了初中的時候呢,你不但同我爭第一爭獎學金,還爭看誰得到的老師表揚多!我得到的老師表揚不如你多,所以只好將心送你作為失敗的證據啊。”
“亂講!你雖然得到的老師表揚不如我多,可你卻從來沒得到老師的批評過!”所以,她才沒收下他失敗的證據。
“那麼,高中時候呢,朝陽?”他望著她,“說不過我,所以就狠狠地咬了我一口?”他的心被她那狠狠的一大口給咬走了,可以了嗎?
“我也叫你咬回去過,是你自己不要的!”所以,他的心,她才沒拿哩。
“那大學時候呢,畢業後的這三年呢,你又咬我耳朵的時候呢?”他逼近她,沉重地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