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而生。如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必因薦枕而成親,待掛冠而為密者,皆形骸之論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我吶吶念著,淚水澹澹的迷了我的眼睛,前世不識情滋味,直道這詞寫的好美,今世識得情滋味卻讓我心痛的無法呼吸。
“什麼?”一直在床邊守著我的雨霂到桌前倒了杯白開水回來,他的耳力極好,就算離的遠,就算我念的嘶啞,以他的耳力也朦朧聽了個大概。
“來,喝口水。”他坐在床沿上,扶我起身。
我凝望他一眼,喝了幾口後,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不休息?讓丫鬟照顧我就好了。”
雨霂起身把茶杯放回圓桌上,坐回床沿邊上,說道,“我睡不著。”頓了一下,又問,“剛才你說的是什麼?”
我搖搖頭,說,“沒什麼,不過是以前看過的詞。”靜默了很久,我才又說話,“我昏迷多久了?”我記得自己在大街上聽到爹爹……,立馬就暈倒了過去。不過看他一臉沒睡好的樣子和臉上的鬍渣子,我猜測我應該是昏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吧。
雨霂回道,“三天了。”然後也不問我為什麼暈倒,徑直脫了外衣,吹了燭火,撩開被子,擁著我的身子漸漸入睡了……
昏迷剛醒的我沒能再睡著,我睜著眼睛直直盯著漆黑的床頂想著事情,雖然什麼也看不到。
雨霂說他睡不著的前半句話應該是我暈倒了所以他才“睡不著”,不然好端端的他為什麼睡不著?他的睡眠一向挺好的。
至於他至始至終沒有問我暈倒的原因應該是知道我為什麼會暈倒。
雨霂。為什麼要對我越來越好?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對我好,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因為你對我越好我就越對你愧疚……
☆☆
雪花漫天,飄飄撒落,我捧著手爐,獨自一個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回憶著那年元宵,與爹爹的點點滴滴……
“姝兒。”
那年爹爹攜著我的手,輕緩的行走在熱鬧的街道中。人群裡,梅樹下,爹爹不但折了枝梅花送與我還為我特特撫了琴,猶記得那時天上雪花輕飄,爹爹的琴聲優揚動聽是那麼那麼的令我心馳盪漾……
“姝兒。”
誰在叫我?聲音為什麼那樣的熟悉?我茫茫然的抬眼看去,只見皚皚白雪之中,爹爹佇立在背景蒼茫的街道上,寒風吹鼓了他的衣袖,吹搖了他的衣襬,紛紛揚揚間,爹爹竟似要乘風歸去了一般……
“……爹爹。”手爐掉到地上,我無暇去管,提了裙子奔向爹爹,撲進爹爹溫暖的懷抱裡。
我又在做夢了吧?夢中不知已經多少次和爹爹這樣的擁抱在一起了……
()
可,夢裡怎麼能夠感覺得到爹爹身體的溫度?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輕輕的叫喚了聲,“爹爹?”
“噯。”爹爹猶如以往一樣的應了聲。
“爹爹?!”
“噯,爹爹在。”爹爹伸出大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
“爹爹!!你沒死?沒死!”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我高興的又叫又跳,像個孩子一樣。
“我的傻孩子,我的傻姝兒,爹爹好好的怎麼會死?”爹爹輕笑著捏了捏我的臉。
“可,可是他們,他們不都說你已經,已經……”後面的話哽咽在喉嚨裡,我再也沒勇氣說出那個字了。
爹爹笑了笑,眸光清亮,“姝兒沒聽過金蟬脫殼嗎?以前的百里卿笑是死了,以後的百里卿笑將會是姝兒一個人的百里卿笑。”
“我……一個人的百里卿笑。”沒有孃親,沒有大娘,沒有任何別的女人,只是我一個人的百里卿笑……
“為什麼?”我痴痴凝望著爹爹,怔怔的發問。
“因為爹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姝兒,姝兒……爹爹著了你的魔,就算新鮮淡了,刺激也淡了,爹爹還是時刻想著你,時刻念著你……爹爹從來不相信自己有痴心的一天,可爹爹就是對你動了情,痴了心,無法自拔,沒有的救了。姝兒原諒爹爹最後一次,爹爹以後再也不會傷你的心了。”
“可是爹爹……”我淚眼濛濛,不知道該怎麼跟爹爹說。
聽人說爹爹死了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喜歡爹爹已經喜歡到心都痛的地步了,說什麼